13 塞缪尔·芬南的不称职(第3/4页)

“我到戴尔特的公寓四处搜查过了。白折腾。他1月4日就走了。都没有跟送牛奶的人说。”

“他的信件呢?”

“除了账单,其他一概没有。我也去看了下蒙特同志的小窝,有几间房是给钢铁代表团用的。家具跟其他东西一并不见了。很遗憾。”

“我明白了。”

“我跟你说件古怪的事儿,乔治。你记得吗,我之前想过,说不定能拿到芬南的个人物品——钱包、笔记本之类的?从警方那边。”

“记得。”

“嗯,我拿到了。他的日记上有戴尔特的全名,就在地址栏那边,对应的还有代表团的电话号码。真够冒失的。”

“何止啊,那简直就是精神失常。天啊。”

“1月4日的条目写的是‘史迈利C.A.八点半电话’。而3日那个条目正好印证了,上面写着‘预约周三早上打电话’。这就是你念兹在兹的那个神秘电话了。”

“还是没解释通。”随后他们停顿了会儿。

“乔治,我让菲利克斯·塔芬纳到外交部去打听消息。从某个角度看,这比我们担心的情况还要糟糕;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似乎又要好些。”

“怎么说?”

“塔芬纳找到了最近两年的登记表。他可以查出哪些文件是从芬南那里调出的。哪个文件明确调到哪里,他们都还留着申请表。”

“我听着呢。”

“菲利克斯发现有三四个文件经常会在星期五下午以芬南的名义登记取出,然后在星期一上午登记入档;由此推断,他在周末把东西带回家。”

“噢,老天呐!”

“但奇怪的是,乔治,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事实上自从他换岗位后,他经常会把一些无需保密的东西带回家,那可都是没人感兴趣的。”

“但也正好是在过去这几个月里他才开始主管秘密文件,”史迈利说,“只要他想,什么东西都可以带回去。”

“我知道,但他没有这么做。其实,基本上你可以说那是故意的。他带回家的都是些等级很低的东西,几乎跟他的日常工作毫不相干。他的同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没办法理解——他甚至会带走一些在他管辖范围以外的文件。”

“而且是无需保密的。”

“对——看不出有什么情报价值。”

“那再早些呢,在他换岗位之前?那时候他带哪一类东西回家?”

“就是你能想得到的那些——他白天所用到的文档,政策什么的。”

“是机密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

“但没有什么是意料之外的——不怎么机密但又不在他管辖范围内的东西。”

“没。没有。坦白说,他有很多机会,却没有去用。我猜他是在瞎搞。”

“他既然连幕后主子的名字都给写出来了,那这样也不奇怪了。”

“关于下面这个,你怎么想都行:他在外交部里请了4号的假——就在他死之后的第二天。很显然这件事挺不寻常的——他们说他是个工作狂。”

“对这些事麦斯顿怎么处理?”史迈利停了会儿再问道。

“当时他在查看这些文件,然后匆匆忙忙地跑来找我,每两分钟就问一个烦人的问题。我觉得他面对这些铁一样的事实时,感到孤独了。”

“哦,他会熬过去的,彼得,不用担心。”

“他已经在说,芬南的整个案子就要看那个神经过敏的女人的证据了。”

“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彼得。”

“再见了,小子。行事低调点。”

史迈利放好听筒,寻思着曼德尔在哪里。门厅的桌子上放了张晚报,他淡然瞄了一眼大标题“私刑——全球犹太人的抗议”,下面则描述了杜塞尔多夫54一名犹太店主所受的私刑。他打开会客厅的门——曼德尔不在。他透过窗子看到曼德尔正戴着园丁帽,在前面花园里粗野地用鹤嘴锄砍着树桩。史迈利观望了片刻,然后又要上楼休息了。正当他爬到楼梯最上层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乔治——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有蒙特的消息了。”

“怎么了?”

“他昨晚坐BEA55的飞机飞往柏林了。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但空姐轻而易举就验出来了。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运气不好啊,伙计。”

史迈利用手压住听筒架好一会儿,然后拨了威利斯顿2944这个号码。他听着电话那一头的拨号音。突然,拨号音停止了,艾尔萨·芬南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