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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有点儿气喘了,但他的手还是飞快地写着“遥测精确度”,“他们会在哪儿登陆?”他咬文嚼字,不断地喘着气说着,“这么多的飞弹瞄准了这么多的目标发射,会有多少枚命中?什么时候会命中?皮肤的扩张性及温度是多少?地心引力是做什么用的?这些都是关键性的问题,而蓝鸟知道答案。他知道,因为他是管飞弹发射通讯的人。他能让美国人听不到,这就是他的技术。因为他发明了干扰系统,可以避开美国在土耳其和中国大陆的超级监听装置。远在罗格夫一手遮天,在莫斯科蒙骗他的主子以前,他就已经对所有事情的真相了如指掌了。根据蓝鸟的说法,逢迎拍马正是罗格夫的专长。他说:‘维塔利·罗格夫教授是一个专门舔人屁股的马屁精。’他在笔记本里也是这么告诉我们的。他一点儿也没有言过其实,罗格夫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逢迎拍马、见利忘义、一点儿骨气也没有的马屁精,一个为了达成目标、换取奖章、赢得特权而不择手段的小人。他的这番话可以让我们想起什么人?当然不是我们亲爱的克莱福。所以蓝鸟打破了禁忌,他向卡佳道出了他的痛苦,而卡佳对他说:‘不要只是坐在这儿啜泣,要起而力行。’老天啊!就这么的,他果真就做了。凡是他能做的,他都写给了我们。皇冠上的珠珍加倍了又再加倍。原先是要用来规避敌人的设备,这下子反而成为助敌的工具。‘遥测’是用明码,回溯式解码可帮助我们把它查出来。如假包换的真实情报,在他还没有粉饰去欺哄莫斯科那些狗屁官员以前,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好,干得好,他这个傻瓜,但,谁又不是呢?谁又比他强了?”他把杯中剩酒一口气喝完了。我看到他的脸涨成了深红色,显出了他的痛苦、羞涩和愤慨。他把手中的酒杯往我手上一推,同我说道:“生活就是这样,一团糟。”
我所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他越过我走上了楼梯。我们听到他开了门,然后反手把门重重地一关,就走到街上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对克莱福发了火。他对我解释道:“沃尔特是一个负担。对我们来说,他可能只是稍微异常了点,但是对其他人,他……”说到这儿,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改换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把他交给训练部门。”说到这里,他又恢复了那种漠然的态度,“他惹火了那边的人。”
他的意思是指大西洋对岸的人。
如此,沃尔特,优秀的沃尔特,就这么失踪了。而我也猜对了,我们从此就没有再见到那些摩门教徒,克莱福也绝口不提他们了。他们只是兰利的信差,还是他们到此作裁决,并且坚持要求执行他们要求的惩罚呢?他们是兰利派来的呢,还是奈德对着克莱福抱怨蓝鸟分发的表那件事情的时候,极力反对的那些团体里面的一个呢?或者,他们是奈德恨之入骨的那种人,那种专门对付犯人的精神科医生呢?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制造出来的效果可是让整个苏俄司都感受到了。而沃尔特的消失,对我们来说,就好像是挨了我们最好的盟友的一记冷枪。鲍勃感受到了这一点,并且为此还很不好意思。即使是面貌坚如铁石的庄尼也表现得局促不安。
“我要你更接近这次的作业核心。”奈德告诉我。
似乎,大家对沃尔特的失踪都感到怅然若失。
当我和汉娜一道走路时,她对我说:“你看起来又坐立难安了!”
是午饭的时候。她的办公室距离摄政公园很近。天气暖和时,我们会在那儿一起吃三明治。有时候我们甚至一起逛动物园。还有些时候她把那个癌症研究所关了起来。我们上床去了。
我问到她的先生德瑞克。我们之间很少谈到他。我问她德瑞克还有没有再发过脾气?他有没有再打过她?有时,当我们整日都泡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是德瑞克促使我们在一起的。但是今天,她并不想谈德瑞克。她想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们解雇了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人。”我说,“其实,并不是把他给解雇掉,而是把他打入冷宫了。”
“他做了什么错事?”
“没有什么。他们只是决定以后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