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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确。”巴雷同意他的看法。
已经获得整件事情完整轮廓的鲍勃,收起了他的那一张纸,向克莱福使了个眼色,表示他已经都问完了,于是乎奈德就向巴雷提议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应了奈德之邀作陪的沃尔特向前走了一步,打开门。奈德一定是把沃尔特当做了他的跟班,因为沃尔特对他向来惟命是从。巴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一个杯子,并且把它们塞进他那件丛林夹克的口袋里,一边一个。我怀疑他这么做是故意要吓吓我们。如此打点妥当之后,才慢步跟在他们后面,撇下我们三个人无言相向。
“你轰炸他的问题是罗素·薛里顿设计的吗?”我友善地问鲍勃。
“近来罗素太机灵了,那些玩意儿他已经不管啦!哈瑞。”鲍勃以明显的憎恶答道,“罗素经历了不少事情。”
中情局的内部权力争斗甚至对于置身其中的人都是一个谜,当然对于咱们十二楼那些老板而言,他们更是无从知晓——至于我们如何假装,那是另一回事。但在争权夺势的热潮中,薛里顿的名字老是排行榜上的热门人物。
“那么是谁授权给他们的?”我仍就问题追问,“是谁征调他们的,鲍勃?”
“也许是罗素。”
“你才说罗素太机灵了!”
“也许他必须让那些权贵安心。”鲍勃不安地说,他点燃烟斗,挥灭火柴。
我们定下心来等奈德他们。
那株绿叶成荫的大树在靠近码头的一个公园里。我曾在树底下站过、坐过,看着旭日从码头升起。露水沾湿了我的雨衣。我曾经听着(虽然心中不解)一位面貌庄严的老者,在那个地方教训他的徒众。他的徒众彼此年龄相仿,并且都称他为教授。这株大树的周围环着一圈木凳,凳子上面被铁栏杆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座位。巴雷就坐在这张凳子上,奈德和沃尔特各坐在他的左右边。巴雷说,他们先是在水手们休息的酒馆里谈,后来又跑到山顶去谈,但是奈德为了某种原因,不愿提及他们曾经在山顶上谈过话。现在他们又回到他们原先谈话之处。布拉克在那部租来的车里强自打起精神看着他们越过草坪。几台起重机从道路另一边的仓库那儿开了过来,车子的唧筒和渔夫的吆喝声也传了过来。现在的时间是清晨五点钟,但码头从半夜三点就已经人头攒动了。破晓时,原已聚拢的云朵现正破散开来,犹如上帝创造世界的第一天。
“你去找别的人吧!”巴雷说道。他在此前已经借着不同的方式说过几次了。“我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找你的,是歌德。”奈德说,“如果我们知道一种方法,能不借着你就能联络到他,我们会不假思索就去做。但他要的就是你,他也许等了十年才等到像你这么一个人,一个他认为可以托付的人。”
“他找我因为我不是间谍,”巴雷说,“因为我会唱抒情调。”
“你现在也不是间谍呀!”奈德说,“你是一个出版商,他的出版商。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和你的作者,同时也与我们合作。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你既有魅力又富机智,”沃尔特说,“但却嗜酒如命,你已经被耽误二十年了!现在是你大放异彩的时候,你的机遇到了。”
“我在皮里德尔基诺早已大放异彩过了,每次去那儿我都是光芒四射,让人目不暇接。”
“你大可放松心情,”奈德说,“在伦敦花上三个星期,一边准备,一边等你的签证,再快快乐乐地在莫斯科待上一个星期,然后你就可以永远自由了。”
生性谨慎的奈德,非常技巧地避免使用“训练”这个词。
下面轮到沃尔特开口了。他的话既是督促,也是谄媚,而且两样都过了头,但奈德并不加以干涉。“不用管钱的事,巴雷比钱重要得多了!这是一次报效国家的大好时机,许多人一辈子都巴不得有这种机会。他们梦寐以求,频频来信求我们,但都不能如愿以偿。而且当你完成了任务之后就可以退居幕后,享受作为一个英国人所得到的好处。即使你对它不屑一顾,它还是你的。这是你的权利,是一件值得你为它去放手一搏的权利。”
奈德料得一点儿也没错。巴雷笑出声来,并且对沃尔特说:“算了吧!”或是这一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