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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和我老公搞什么东西啊?”她说,“他告诉你说狄嘉多收法国佬的好处,和毒品集团搞在一起,这是什么狗屁啊?萨宾娜是谁?艾尔法是谁?”
尽管用词严厉,但她说话的样子却很犹疑,声音既不够大声,也不够坚定,无法穿透衣帽间的门。凭着对弱点的直觉,欧斯纳德立即感觉到她的恐惧:怕他自己,怕哈瑞,而且最最害怕听到恐怖万分、让她永远无法再听一遍的禁忌。但是欧斯纳德已经听到了,她的问题已经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一点一滴聚合起来,就像近几个星期来累积在他意识深处那些未读取的信息:
她一无所知,哈瑞根本没吸收她。这是个骗局。
她准备把她的问题再问一遍,或加以扩充,或问另一个问题。但是欧斯纳德不能冒险,让她在拉克斯摩尔听力可及的范围内这样做。因此他一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她的手,反折到背后,让她背对着他,架着只穿一只鞋的她进餐厅,同时用脚关上餐厅门。穿过房间的半途,他停了一会儿,紧紧抓住她靠在身上。忙乱之中,她身上的两颗扣子松开来,无遮无掩地露出胸部。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在他手腕下怦怦跳,她的呼吸速度慢下来,变得更长,更深。他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拉克斯摩尔离开了。他等待着,听到电梯抵达的“当”一声,以及电动门气喘吁吁的叹息。听到电梯下降,他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感觉到手掌里的唾液。他把她赤裸的胸部握在手里,感觉到乳头变硬,抵着他的手掌。他仍站在她背后,松开她的胳膊,看着那条胳膊软软地垂在她身边。他听见她低声说了些什么,一面踢掉鞋子。
“哈瑞人呢?”他说,仍然抓住她的身体不放。
“去找阿布瑞萨斯。他死了。”
“谁死了?”
“阿布瑞萨斯,不然他妈的还有谁啊?如果哈瑞死了,还怎么去找他,不是吗?”
“他在哪里死的?”
“瓜拉瑞,安娜说他开枪杀了自己。”
“安娜是谁?”
“迈基的女人。”
他把右手放在她另一边的胸部上,她粗糙的棕发塞满他一嘴,因为她猛然仰头靠向他的脸,臀部抵进他的胯下。他半转过她的身子,面对她,亲吻她的太阳穴、颧骨,舔掉她成串淌下的汗水,感觉到她越抖越厉害,直到她的嘴锁住他露齿微笑的嘴。她的舌头找寻他的舌,他瞥见她紧紧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听见她喃喃叫着,“艾米莉。”
“艾米莉是谁?”他问。
“我姐姐。在岛上的时候我提过她。”
“难道她知道这些该死的事?”
“她住在俄亥俄的戴顿市,她和我所有的朋友上床。你觉得羞耻吗?”
“恐怕没有。从我还是个小孩时,就没了羞耻心。”
她的一只手扯着他的衬衫衣角,另一手笨拙地探进他那条潘戴尔与布瑞斯维特长裤的裤腰。她喃喃自语,他听不清楚,也没兴趣听。他摸索着第三颗纽扣,但她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把那件家居服一把从头上扯掉。他踢掉他的鞋子,一气呵成地剥下长裤、内裤和袜子,从头上脱掉衬衫。一丝不挂,相对而视,他们赞赏着彼此,准备交战的对手。然后,欧斯纳德双手攫住她,抱她离地,穿过他卧房的门槛,丢在他床上。她立刻用大腿奋力一戳,对他展开攻击。
“等等,看在老天爷的分上。”他命令道,把她从身上推开。
然后他非常缓慢、从容不迫地迎向她,用上他所有的技巧,还有她的。让她闭嘴。把甲板上松掉的大炮绑紧。让她安稳地进到我的帐篷来,无论未来有什么战役在等着。这是我的最高原则,不应该放弃任何送上门来的合算交易。因为我一向对她抱有幻想。因为戏朋友妻一向乐趣无穷。
露伊莎背对他躺着,头埋在枕头下,膝盖曲起保护自己,抓着床单直盖到鼻子。她闭上眼睛,不想睡却想死。她十岁,在她位于甘博亚窗帘深垂的卧房里,被关在房里悔罪。她用一把裁缝剪刀把艾米莉的新长裤剪得稀烂,只因为那条裤子实在太不要脸。她想起床,向他借牙刷,穿衣,梳头,然后离开。但是要做这些事,就必须承认时间、地点,以及欧斯纳德光溜溜的身体躺在她身边的事实,也必须面对她根本没衣服可穿,除了那件扯掉纽扣的红色居家洋装——该死的扣子都到哪里去了?——以及一双不凸显她身高的平底鞋——该死的鞋子又是怎么回事?——她头痛欲裂,真希望有人送她到医院去,让她可以把昨夜重新来过,没有伏特加或砸烂哈瑞的书桌(如果她真做过这样的事),没有玛塔或铺子或迈基之死,或狄嘉多的名声被哈瑞毁谤得体无完肤,也没有欧斯纳德和这一切。她起身去浴室两次,一次是想吐,但每一次都再偷偷回到床上,希望把发生过的事变成没发生。此刻欧斯纳德正在打电话,距她的耳朵只有十八英寸远。无论她在头上压了多少枕头,都没有办法阻止他那口可恨的英文传入耳中,也无法不听见睡意迷蒙的苏格兰口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像破烂收音机传出的最后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