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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长官。”
“这是因为你现在还缺乏宏观视野。不过你会有的,相信我,一定会的。”
“是的,长官。”
“宏观的视野,安德鲁,由某些特定元素所组成。基础良好的外勤情报侦查只是其中之一。一个天生的情报员,在找到东西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年轻的欧斯纳德先生,记住这一点。”
“我会的,长官。”
“他有直觉,他会选择,他会尝试,他会说‘对’——或‘不’——但他可不是来者不拒,他甚至——依据他自己的选择——有些吹毛求疵。我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吗?”
“恐怕没有,长官。”
“很好。因为等时机成熟,一切——不,不是一切,是一部分——就会展现在你面前。”
“我等不及了。”
“你必须等。对天生的情报员来说,耐心也是一项美德。你必须有印第安人那种耐心,以及他们的第六感。必须学会眺望超过地平线以外的地方。”
为了示范,拉克斯摩尔再次把目光射向河的对岸,凝望白厅那座笨重的堡垒,并且皱起眉头。不过让他皱眉的却是华盛顿:
“缺乏自信到危险的地步,我是这样说的,年轻的欧斯纳德先生。这个世界的超级强权受到清教主义制约,上帝保佑啊。他们难道没听过苏伊士运河的事吗?一定有很多鬼魂要从他们的坟墓里跳起来了!退缩不使用他高贵的权力,年轻的欧斯纳德先生,是政治上最严重的罪行。美国必须挥剑,否则就只能坐以待毙,还拖我们下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无价的欧洲遗产被装在盘子上、奉送给那些异教徒?我们贸易的命脉,我们的商业权力,一点一滴从我们的指缝流走,就等着日本佬的经济从太阳里瞄准,等着东南亚之龙把我们扯得稀烂?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吗?年轻的欧斯纳德先生,这就是现今一代的精神吗?或许是吧。或许我们是在浪费时间。给我点启发吧,拜托,我不是开玩笑,安德鲁。”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精神,长官。”欧斯纳德由衷地说。
“好孩子,这也不是我的精神,不是我的。”拉克斯摩尔停顿一下,用眼睛打量欧斯纳德,忖度在安全的范围里能对他透露多少。
“安德鲁。”
“长官。”
“现在没有别人,感谢上帝。”
“很好,长官。”
“你说很好。你知道多少?”
“只有您告诉我的部分,以及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感受。”
“上训练课程的时候,他们没告诉你吗?”
没告诉我什么?欧斯纳德很纳闷。
“什么都没有,长官。”
“没提过一个高度机密的组织,叫规划与执行委员会的?”
“没有,长官。”
“由一个叫杰夫·卡文狄胥的人主持,一个很杰出的人,很有远见,对于影响力与和平说服的艺术很有一套?”
“没有,长官。”
“一个对老美了解得比谁都多的人?”
“没有,长官。”
“没谈到一阵新的现实主义吹过秘密回廊?扩充秘密决策的基础?征召各行各业的优秀男女投入秘密任务?”
“没有。”
“没谈到他们相信缔造我国成就的推手,应该加入拯救国家的行列,不管他们是部会首长,是工业领袖,媒体大亨,银行家,船东,还是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
“没有。”
“我们应当和他们一起拟定计划,也已经拟定,并加以执行?自此而后,通过精心引进这些经验丰富的外界人士,在积极行动或许可以阻止腐败的情况下,我们大可把踌躇顾忌抛到一边?什么都没提?”
“什么都没有。”
“那我应该封口了,年轻的欧斯纳德先生,你也必须封口。自此而后,情报组织光知道吊在我们脖子上的绳子长度与强度是不够的。靠着上帝的帮助,我们也该挥剑斩断它。忘掉我刚才说的话吧。”
“我会的,长官。”
礼拜显然结束了,拉克斯摩尔又重新戴上正义凛然的态度,回到他暂时中断的话题。
“我们光彩辉煌的外交部,或者国会山庄那些心灵高贵的自由派人士,是否稍微关心一下,巴拿马人连管一家路边咖啡摊都不够格,更别提世界最大的贸易大门?有没有想一下,他们这么腐败,这么耽于逸乐,不贿赂就凡事行不通?”他转过身,似乎要驳斥从大厅背后传来的反对意见。“他们要把自己卖给谁啊,安德鲁?谁会买他们?为了什么目的?对我们的生存利益又会造成什么影响?安德鲁,浩劫这个词可不是我会轻忽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