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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客云集的金沙萨?”我问道。

“没错,萨尔沃。金沙萨确实政客云集。但同时也有许多像巴普迪斯特这样有良心的好人在关心着东刚果,他们愿意冒一切风险保护我们不受敌人以及剥削者们的迫害。”

我想无条件地对她说的一切表示赞同。我想像她那样做个地道的刚果人。但正如麦克尔修士所说,嫉妒如鼠,正噬咬着我的心。

“那么即使我们知道穆旺加扎,或者塔比齐,或者他的手下已经跟金沙萨那帮政客达成了肮脏交易,”我这样说道,“但你还是认为去找穆旺加扎派驻伦敦的代表,向他透露一切很安全?你就那么信任他?”

她坐起身来,低头盯着我。

“是的,萨尔沃。我就是那么信任他。巴普迪斯特受人尊敬,而且他也跟我们一样梦想为基伍带来和平。因此,如果他了解了我们听到的一切,并认定穆旺加扎腐败透顶,他就懂得要去提醒谁,要怎么去阻止那场即将发生的大灾难。”

她猛地躺下身子,继续跟我一道研究哈基姆旅馆房间的天花板。我忍不住问了个问题:她是怎么认识巴普迪斯特的?

“他的那个团体组织我们乘长途汽车去伯明翰玩。他跟穆旺加扎一样,也是希族人,因此他很自然地就把穆旺加扎看做救世使者。但他不会因此就对穆旺加扎的弱点视而不见。”

他当然不会了。我想让汉娜放下心来。

“在汽车开动前的最后一分钟,完全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他突然跳上车来,向我们演讲,说要为全基伍带来和平与包容,给人的印象挺深刻。”

尤其是你?我问道。

“是的,萨尔沃。特别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汽车上有三十六个人,但他只跟我说话。我的态度明明白白,不加丝毫掩饰。”

我更想去找布瑞克里勋爵,但汉娜坚决表示反对,这多少让我感受到伊莫金修女的基要主义思想。

“但是,萨尔沃,如果坏人要把我们拖入战争,并偷走我们的资源,你怎么能说他们犯的罪有大有小呢?既然他们都参与到同一个邪恶行动中来,那么他们每个人当然都跟另一个人一样得邪恶,不是吗?”

“但布瑞克里勋爵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耐心地说。“他跟穆旺加扎一样,只是个傀儡。他只是别人想偷东西时找的替罪羊而已。”

“但他也是能够拍板的人。”

“没错。但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表现得十分震惊和愤慨。事实上,他还谴责菲利普做了双面的交易。”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拿起电话能拍板,也能否决。”

我更用力地按了按箱子,说起我在商界的丰富经验。我说,我注意到,领袖们经常没察觉别人以他们的名义做了什么事,因为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募集资金、关注市场上了。渐渐地,她开始点头同意我的看法了。她知道,毕竟在某些领域,我要比她了解得多。为了更有说服力,我还提醒她想一想我在伯克利广场的那座房子里跟布瑞克里勋爵沟通过。“当我向他提起安德森先生的名字时,他作何反应?他甚至都没听说过安德森先生。”我说完了,等着汉娜的回应,我真心希望她不再坚持去找巴普迪斯特。最后,我向她展示了布瑞克里勋爵写给我的那封信,他在信中对我的支持表示感谢。他叫我“亲爱的布鲁诺”,信末署名则是“你永远的朋友,杰克”。但即使到了这时,汉娜也未完全放弃:

“如果那是一家无名财团,那他们怎么能够把布瑞克里勋爵当做傀儡一样摆布?”我无言以对,于是她又继续说道,“如果你必须去找个你认识的人,那么至少也得去找你所信任的安德森先生。告诉他你经历的一切,任他处理。”

但我用我对特工世界的了解让她相信这样不行。“早在我离开他的那间保密办公室之前,安德森先生就已经撒手不再管我了。他们反口就可以说那次行动是子虚乌有的,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我这个人。你认为当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告诉他整个行动就是一场阴谋时,他会让我结束隐身而现身吗?”

我们并排坐在我的笔记本电脑前,开始工作。布瑞克里勋爵的个人网站没提及他的住址。那些想给他写信的人只能通过上议院转交。我收集的与布瑞克里勋爵相关的剪报证明了这一点。他的夫人名叫“吉蒂”,是一位贵族后裔,参与了许多帮助英国贫困家庭的活动,这自然让汉娜赞不绝口。吉蒂夫人也有一个个人网站,上面列举她赞助的慈善事业,也附有一个地址,捐款人可往那里寄送支票。网站上还有一个通知,说她星期四早上将在家里举办咖啡早点会,但只款待她预先邀请的热心捐款人。“家里”就是在骑士桥,那是位于伦敦黄金三角地带的中心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