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馆”之五(第8/10页)

这些话从“钟摆轩”回到这里之后,已经听瓜生说过。他说,十年前的夏天,他们在森林里挖了陷坑。但被河原崎断然否定了。刚才瓜生在河原崎的尸体旁边还说——“你什么也没干。不是因为你。可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看了看瓜生,刚才对他产生的疑惑一下子忘却了。

自从在大壁橱里发现那个纸条以来,笼罩他表情的阴云渐渐稀薄了,他似乎要恢复原来那种令人憎恶的冷静。所有案件的元凶都是自己的这种想法,一定强烈地震撼了他的心灵,随着光阴的流逝,他大概觉悟了。

厨房电炉上的水壶发出了声响。瓜生急忙起身,去给咖啡壶里添了新水。他动作麻利地冲好了三杯即溶咖啡,嘴里反覆地说着“有毒也不要紧呀”,便率先喝了起来。

“我要把所想到的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瓜生又说。

“那天确实是哪一天记不清楚了,但记得是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我们四个人来到了学生宿舍,午后时分在森林里偶然遇到了永远小姐。她是一位既美丽动人而又体弱多病的女孩。她正在庭院里散步时,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至于当时谈了些什么已经纪不清了。似乎是些非常无聊的话。可是,她突然感到不舒服,我们就急忙把她从森林里带出来送回了家。当时,在大门口正好遇上像她父亲的一个男人。记得他还问了我们的名字,是早纪子回答的。回来时在庭院里还看到了那位叫由季弥的男孩。那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就这些?”瓜生停下来,江南不禁插嘴问。

“可是,那样的话……”

“那天发生的事情就这些!”瓜生重复道。

“因此,润一什么也没有干。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就是这些。可是——”

说到这里,瓜生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那是前几天的事情。我——我们在森林里挖了一个陷坑。掉到陷坑里的那个孩子大概就是永远。”

“为什么河原崎不记得这件事情呢?”江南问道。

“当然啦!”瓜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答。

“他与此事完全无关。也与早纪子无关。那是我与福西两个人搞的恶作剧。”

“你与福西?”

“他正好没来。”瓜生面朝天花板,闭上长着双眼皮的眼睛。

“当时我们四个人基本上算是好朋友。说起来,那时个子高、力气大的润一处在孩子王的地位上。在四个人当中,他是最调皮捣蛋的。即便是大家在一起玩,也都要以他为中心,听他的摆布。早纪子是女孩子,对此感受不深。可是我和福西却对他极为不满。有一次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两人很想教训他一顿。在我的提议下,便偷偷地在森林里挖了那个陷坑。我们从集体宿舍的小仓库里拿来铁锹,找了一个土质松软的地方。开始挖的时候只觉得好玩儿,不知不觉地便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我们用树枝和树叶把洞口掩盖起来,想在第二天把润一骗出来陷进去。这些都是我们在暗地里策划的。可是,第二天,我们偶然遇上永远小姐,便失去了机会。虽然觉得气焰被削弱了,但结果计划落了空,陷坑却留在了那里。”

瓜生收回面向天花板的视线,交替地看了看江南与小早川。

“我们根本没有想到陷坑留在那里是很危险的。后来,福西说有些担心,两人便前去察看,结果正好碰上了这里举行葬礼……我们两人都感到非常害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来过这一带。

后来,我和福西就一直避而不谈陷坑之事。这一定是因为我们觉得做了蠢事儿可耻,或者是由于内心产生了某种罪恶感。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那套的葬礼竟是为前几天遇到的那位少女举行的。现在我想十之八九是这么回事。”

瓜生叹了口气,静静地把咖啡送到自己嘴边,说了声“我喝了”。江南也伸手端起了自己的咖啡。

“现在我仍然认为案件的凶手是光明寺美琴。”瓜生这么说着,看了看小早川的反应。

“此外并不存在有动机的人呀。如果是我们挖的陷坑导致永远小姐死亡的,那么因为‘杀害’她而怨恨我们的,首先应该是她父亲古峨伦典。他是那么的溺爱自己的女儿,即使把我们碎尸万段也不解他的心头之恨。但是他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