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伶(第5/13页)

刚好就是中午,邓瞳把车开到他的药店门口,我们没下车,我摇下车窗,看着药店门口果然有个妇女在唱戏。这个妇女身上披了一床花花绿绿的被单,当做戏服,脸上用锅灰涂的黑漆漆的,脸上还有一些红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涂抹上去。

那个妇女走着唱戏的台步,手也是晃来晃去,正在扯着喉咙唱戏,我仔细听了,的确是陕西腔调。我以前让方浊给我说她的家乡话,所以我知道陕西话就是这个腔调。

日头到了顶上,现在是正午的时候,唱戏的妇女就没有影子了,我再一看,妇女的床单已经拖到地上,我怎么看,都看不到妇女的脚在什么地方。

当妇女唱戏转着圈,背部对着我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妇女后脑勺上有一张脸,是男人的脸。我心里震了一下倒是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倒是邓瞳啊的喊了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

“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不耐烦的说。

“你的眼睛。。。。。。”邓瞳指着,身体发抖。

突然车窗外一黑,那个唱戏的农妇冲到了邓瞳的轿车跟前,死死盯着邓瞳看,脸上的锅灰簌簌向下掉,然后诡异的裂开嘴笑了一下,满口黄牙。

邓瞳吓得连忙把车窗给关上。那个农妇披着床单围着轿车绕了个圈,然后朝着药店门口走过去,继续摇摇晃晃的唱戏,我邓瞳这次不不敢把车窗给摇下,就把头贴在窗玻璃上看,仔细看那个农妇。看了一会,我觉得有问题,就对邓瞳说:“不对劲啊,你看清楚没?”

邓瞳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连连点头。唱戏的农妇站着不动了,身上的床单就贴下来,束成窗帘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有个人在里面。现在这个床单里的农妇还在不在,都不清楚。邓瞳说:“我刚才明明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又看了看,把眼睛揉了揉,还是不能确定农妇是否站在那个地方,我越看倒是越像一个无形的绳子把床单给提着,床单的上部就是一团说不清楚是头发还是棕毛的东西。

我把脸对向邓瞳,手指把眼睑上下分开,“看看我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样子。”

邓瞳说:“刚才看见你的眼睛突然有两个眼珠子,现在又只有一个了。”

“怎么可能,”奇怪的说,“我前段时间天天都能看到。。。。。。。”

邓瞳神情古怪,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我现在就是想着双瞳出来了,啥都能看见,就好对付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于是我仰起头,去调整后视镜,看看眼睛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的手放在后视镜上一动不动,跟粘在上面一样。邓瞳看见我全身上下都呆住,伸手拍的肩膀,“徐大哥,你怎么啦。”

我尽量把语气说的平静,“看后视镜。”

我在调整后视镜的时候,就看见了,轿车的后排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刚才看见的农妇,农妇刚才明明是一脸的锅灰,还涂了一些红褐色的东西在脸上。而现在端坐在轿车后排的那个人,穿一身青灰色的戏袍,头上还有一顶帽子,脸色也不是黑色和红色,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化戏妆,铁青着脸,目光直直的看着我和邓瞳的后背。

我的背心一阵阵发麻,只能盯着后视镜看。

我问邓瞳:“你看见没?”

邓瞳看了后视镜,我见他脸色大变,知道他能看见。

我和邓瞳同时回头,那个中年男人仍然木然的坐在后座上。

“别怕,别怕,你是过阴人。”心里对自己说,“什么阵仗没见过,怕这个干嘛,别在这个小子面前丢分。”

我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我自己是什么能耐,我心里清楚。但是阴伶的厉害,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当年的楚大,给我心里造成了巨大的阴影。虽然我当年制住了楚大,但是我不止一次的期望,永远不要再遇到阴伶了。

“怎么没有人啦!为什么!”邓瞳这小子沉不住气了,大声喊。

他不喊倒还罢了,一喊,就把我面前的这个阴伶给惊动了,阴伶开始高亢的唱起戏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