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凶手现形(第4/7页)

“不需要绞尽脑汁,也能够看出:这两处的火差不多一样,大概在同一时间熄灭,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水榭里。

“在检查房间其他东西之前,我突然回想起,曾经听过的另一项事实。这个证据让你们震惊,有些笨蛋确实留意到了,却马上给它一个牵强附会的解释,而真相却远远没有那么复杂。我指的是三点过后,走廊上出现的神秘人物,此人用血弄脏了露易斯·卡拉维小姐的手。理论家提出这个问题倒挺对:‘既然水榭里就有水,为什么那愚蠢的凶手,还没有洗手就长途跋涉,赶到主屋这里来呢?’

“接着,理论家就开始异想天开了,用神秘人物其实是幻觉,这种复杂的胡话来回答,甚至还讲了个更加错综复杂、却完全无凭无据的故事,说有人用狩猎的鞭子攻击泰特。然而正确的答案是:‘凶手并非从水榭回来,他就在这儿杀了玛莎·泰特小姐。’

“这个很简单,但却是事实。我对自己说:‘当然,他要去浴室找水,因为马斯特斯不是告诉过我,这房间里没有水,今天早上,约翰·博亨先生开枪自杀的时候,他们得拿碗出去盛水吗?’”

一片沉默。鲜明的记忆,突然回到了詹姆斯·本涅特的脑海中。但是,莫里斯·博亨此刻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肩耸起,声音如蝙蝠般吱吱作响。

他说:“谢谢你优雅的赞美,可是,我觉得:自己开始明白,你用意何在了。你仍在指控——回到这个圈子来了,不是吗?你指控舍弟约翰犯下了这起谋杀?”

莫里斯·博亨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摇晃不止。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身体前倾。

“不!……”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低沉地说,“不是,不必如此。可是你却激动起来了,博亨,最后你还是绕到,这个不可能状况的真相附近了。大声说!……以上帝的名义,快真相大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个子男人上前一步倚,在桌旁,眼睛似乎缩得更小了。莫里斯·博亨说:“约翰带着坏消息回来了,他发现她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以为自己杀了卡尼费斯特,正处于狂暴和绝望之中,毫不在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而当她张口怒骂他时,他完全失去理智,于是动手杀了她。”

“然后……”莫里斯·博亨继续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形势。没有人看到他杀了卡尼费斯特,他可以逃过那一关。但要是别人在他的房间,发现了玛莎·泰特的尸体,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逃过绞绳了。唯一重获安全的机会,是等到黎明时分,把她的尸体扛到水榭,并在那里捣鼓一堆假证据,显示她是在那里被杀的,最后由自己来发现她的尸体……就是那样!就是那样!……终究还是他杀了她!……”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说,孩子,你太激动了!……”他严厉地喝道,“在最后一部分,你有一枪正中靶心。笨蛋们,那就是对不可能状况的解释——有一部分是。你们开始明白了吗?

“你们现在明白,今天早上,为什么约翰·博亨先生的勇气,会突然消失殆尽,然后来到这个房间,开枪自杀了吗?是什么拗断了他的神经?……回想一下,就像马斯特斯告诉我的,约翰跟你们两、三个人一起在餐厅,他走到窗户跟前,看到了什么?大声说出来!……”

记忆又一次在詹姆斯·本涅特的脑海中闪过。

“他看到……”詹姆斯·本涅特用自己不认得的声音说道,“他看到波特警官正在检查和测量,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因为卡尔·雷格说过……”

“因为卡尔·雷格的解释,啊哈。他问马斯特斯,波特在干什么。于是,马斯特斯带着恶意——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恶意带来的效果——回答,‘只是要测量一下,你在雪中留下的脚印。’为什么这句话会拗断他的神经?不是因为卡尔·雷格精心炮制的理论,那全是废话连篇,而是因为约翰一早就扛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到水榭去,他以为他们盯上他了!……就是那样。在脚印上搞恶作剧,只会吃力不讨好,那些想法把你们弄得晕头转向。仅仅是一个高大有力的男人,扛着一具尸体,走在浅得踩不出两人重量的雪地上,直奔水榭而去。卡尔·雷格有一点说对了,他说:如果雪再深一些,那么,人们就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个诡计。确实如此,那样的话,脚印就会深深陷入雪中。但只有薄薄一层雪……”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叹息一声,轻轻摇着头,“你们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些脚印的边缘这么明显,就如波特所说,而且,为什么脚指头的部分,有拖拽的痕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