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石虎口(第4/6页)

可那野猫并非善茬,龇咧着猫牙,眼瞅着就要抓上自己的脸。情急之下,她纵身飞上一脚。此脚何等凌厉暂且不说,加之无声无息,那野猫猝不及防,只把它踢得“嗷嗷”两声,从瓦头上跳下,跌落在玄光阁门下。

猴渣低头一看,见是只野猫作祟,大松了口气,急忙关上店门。

那只野猫被踢落在玄光阁下,连打了几个滚,疯了似的蹿向长街。不料,才过险境,又碰霉运。街口突然拐进一辆路虎越野,野猫躲闪不及,身子一蜷,被车子迎面碾过。

那只猫在底盘下面,侥幸未死,受惊之下,竟躺在雪地里,哪都不敢去了。龙叔坐在车里,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那只猫,听到玄光阁声音不对,眉宇一紧,当是那女人出了大事,急忙推开车门对谭彪说:“我去看看她……”

龙叔还没有下去车,就被谭彪一把拽住,龙叔立即意识到,这里是鬼街口,耳目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认出,只好缩回身子,让谭彪下了车,一探究竟。

黑影见猴渣关门进屋,迅速上攀,爬到屋顶时,就觉得脚下伤口如同撕裂一般,疼痛难忍,双手扶住房檐,又跑十几米,才从墙上跳下。落地时,脚伤再次发作,黑影忍不住疼,身子直愣愣朝雪地里栽去,危机之时,却被一双大手,扶住肩膀。

此人突如其来,黑影并不慌张,不紧不慢,轻声细语地喊了声:“彪哥,猴渣已经认出那石头……”

谭彪没等黑影说完,一把将她抱起,长发流泻下来,半掩住脸颊。他看着怀中丝缎一样美丽的身体,听着自己的心跳,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恐惧。他伏下脸,亲吻她淡漠的眼睛,问她:“脚还疼吗?”

她摇摇头,在面对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有种依赖的。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她的额,她的眉,在她的唇停留了一会儿,才说:“我疼。”

她对他笑着,眼泪突然流下来。她看得出,他对她的沉迷,她真的不想一个人忍疼,那种感觉太过寂寞。于是,她闭上眼睛,把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怀里,就是这样,他突然想要她,可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龙叔的车子,还有后视镜里龙叔默默注视她的眼睛。

谭彪将她抱到转弯处,才将她放下。然后,他掏出一个微型耳麦,放进她的耳朵里,轻声对她说:“你先走,别让龙叔知道你的脚伤。敦煌飞天时,带着飞虎爪,即使脚伤不稳,有个万一,还能保住小命。”女人点点头,转身想走,又被谭彪一把抱在怀里。

女人一低头,眼泪掉在了雪地上,随后,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没有说再见。

谭彪上了车,只说赝品这事,虽然炒家一定会派人来查,但只要能解开驼皮,真品又会源源不断。既然萧错想盗画,就一定会找她帮忙的,只有她才能在短时间内打开那么多锁。

龙叔说水下已经没货了,不如趁萧错盗画,将计就计劫了“大汗崛起”巡展的那批文物,一百三十件一级绝世文物,对谁来说都会流口水的。

谭彪明白那是个大动作,立刻转了话题说:“我只担心那个法医……死人在她面前都守不住秘密……”

龙叔见谭彪说得极有分寸,不露不含,一边用手指不停地在腿上弹劾,一边说:“这城市里不缺疯子,也不缺替罪羊,抓紧干掉她!”

龙叔说完,让谭彪开到一个僻静地方,他下了车,先是拽下了嘴角上的胡子,以及头顶的帽子,接着他就脱掉了大衣,朝赌石大会走去。

【4】

萧错一连跑了好几趟街打听楚家,都说楚家没后人了,最后一个后人楚宗强还没有结婚就死了,格格的线索又中断了。

好在这一夜没有白忙,终于破译了老嘎乌内含暗隐。这件历经了藏、满、蒙三个民族后,又导致多人丧命的藏传佛教用品,不仅和葬玉琀蝉有所关联,而且和驼皮古卷也密不可分。

至于娜仁萨满所说的琀蝉胎魇,到底是萨满咒还是蛊,只有去赌石大会问问那些缅甸人才知道。他看了看表,急忙往赌石大会走去,一双皮靴踩在街边积雪上,发出噗噗的奔踏声,声音不大,却十分急促。

走着走着,萧错突然放慢了脚步,斜眼朝自己身后传来的“嘎嗒、嘎嗒”之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