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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接着,我猛地抬起头,眼睛紧张地扫视头顶西侧章子峰白雪皑皑的陡坡。
“你怎么知道那个混蛋现在没在那边瞄准我们?”我问。
“因为我们是今天凌晨4点30分就到这儿的,一直看着章子峰上面是否有灯光。”让-克洛德说,“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希特勒的手下纵有本事,也不可能趁着夜色爬上这么险峻的山坡。”
“可现在天早就亮了……”我说。
“我们一直都在观察。”J.C.说,“什么情况也没有。我们看到了一个德国佬,那人个子很高,拿着理查那把带有古怪瞄准器的步枪,消失在了冰塔里,朝冰川的小路方向走去。其余人则在忙着抬被他们射杀的夏尔巴人的尸体,将灰烬以及我们剩下的帐篷和板条箱铲走、打扫干净。”
我摇摇头。我从来没当过兵,所以,我不懂得这些策略,更不用说战略战术了。但那一刻我真是怕得要死,即使在登山或者爬上冰壁时,经历的那个最危险的时刻,我也没这么怕过。理查像是能读懂我的心思,或者看懂我的表情似的,再次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们已经有计划了,杰克。我向你保证。记住,他们是德国人,向来自高自大。他们今天肯定会来对付我们,肯定会从我们留给他们的绳梯上爬上来,他们几乎确定我们没有可对他们造成伤害的武器,所以没什么防范意识。到时候,我们尽可能多干掉那些兔崽子,再战略性地往山上撤。”
听到这话,我还是笑了。我笑得很惬意,笑得很大声,三号营地那些身穿白色外套、正拖着我们朋友尸体的人没准儿能听见。但这并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笑。
“怎么啦?”让-克洛德问道。
我忍住笑声,但仍然咧着嘴。“只有我的朋友理查・迪肯,这位本可成为沃特伯里侯爵和世袭贵族的人,”我说,“才会将攀登珠峰称为‘战略性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