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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了?”我挤出这句话。
理查笑了。“我们早就准备好,只要暴风雪小了,我们就出发。我不得不承认,这些矿工的头灯还算过得去……”
“比过得去好很多吧。”雷吉插口道。
“可你们怎么跨……”让-克洛德道。
“冰川出现了变化,”理查说,“西面大约600米处,也就是四分之一英里远的地方,冰川两边都塌了,那里的底部很浅,所以成了一片碎片区。大约下沉了150英尺,然后又向上集聚,形成了一个斜坡。爬起来一点儿都不危险。我们留了些固定绳索在那里。挪点儿地方,先生们,我们进来了。”
不只是理查和雷吉挤进帐篷里把帐篷填得满满当当的,连帕桑也爬了进来。他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医用包。
外面的夏尔巴人蜷伏在门口,把装在热水瓶里的保卫尔牛肉汁、茶和汤递了进来,他们自己的头灯亮着,还有至少三盏提灯把大范围的光亮投射到了他们的笑脸上。一个较大的热水瓶装的全是水,我们每个人轮流着痛痛快快地喝了很多水。
帕桑医生已经检查了诺布的脸、拉帕和昂冻伤的脚。“得让特比和尼玛背他俩走了。”帕桑说。他开始把臭烘烘的鲸油抹到那两个人发黑的赤脚上和诺布的脸上。
“我们现在就走?”我挤出这句话。我连自己站不站得起来都不确定,不过热水让我体内某些已经消亡的东西又活了过来。
“现在的时机正好,”理查说,“会有夏尔巴人来帮助你们每个人。我们还给你们都准备了头灯。你们美国人怎么说那个词来着,杰克?就算我们绕道走一条新路穿越那道冰隙,四十五分钟后我们也能回到二号营地,或许还用不了这么多时间。我们已经用竹枝标记了路线。”
“来吧,杰克,我来帮你站起来。”雷吉说着把我的手臂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居然能提起170磅重的我,仿佛我是个小孩子,然后搀扶着我走入了黑暗之中。
满天的星星亮晶晶的。没有雪,也没有云,映入眼帘的唯有在珠峰峰顶和山脊上猛烈飘浮着的浪花溅沫般的雪,而珠峰峰顶和山脊就在我们上方,与我们的距离只有3英里又10,000英尺远。
让-克洛德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帐篷,他也抬头看着珠峰和星光闪烁的浩瀚夜空。“Nous y reviendrons.”他对着珠峰说。
也许我说得不对,不过我觉得我学了不少法语了,足以翻译出这句话,他说的是“再会,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