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12页)

四年来,这两个人一直相互依存,难以分离。1994年,格里辛辞去克格勃第二总局的上校职务。他对现状已彻底失望。以他的观点来看,1991年共产党正式结束统治以后,前克格勃已经消亡了。而在此之前的1991年9月,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已经把世界上最大的安全机构解体,把各个部门分流到其他机构去了。

对外情报部门——即第一总局,其总部还保留在环城路以外的亚谢涅沃,但已经改名为俄联邦国外情报局,简称SVR。这已经够糟糕的了。

更糟糕的是,格里辛自己所在的第二总局,这个曾经负责国内安全、反间谍和镇压不同政见分子的机构,也已经遭到阉割,改名为俄联邦安全局,即FSB,并大量裁减了人员。

格里辛对这种做法极为反感。俄罗斯人民需要纪律,需要强硬、有时甚至是苛刻的纪律,而第二总局正是执行这种纪律的部门。他忍耐了三年的改革,希望在晋升至少将后就离职。一年后,他开始担任伊戈尔·科马罗夫的警卫队长,当时科马罗夫还是原来的自由民主党的政治局委员。

这二人共同成长,都有了显赫的地位和权力,以后还都会有更多的共通之处。几年来,格里辛已经为科马罗夫缔造了一支绝对忠诚的贴身警卫队伍,即黑色卫队。现在,这支由健壮的年轻人组成的卫队人数已达六千,并且由他亲自指挥。

黑色卫队的后备力量是青年战斗队,也由他来指挥。这支战斗队是爱国力量联盟的青年组织,人数多达两万,队员们都具有坚定的信念和狂热的忠诚。他是少数几个可以对科马罗夫直呼其名的人之一。尽管街上卑微的平民也可以对着科马罗夫高呼“伊戈尔·阿列克谢维奇”,但那是他作为“人民的一员”的一个方面,是俄罗斯人民期待的一种同志关系的体现。对他的部下,科马罗夫则有着非常严格的礼节要求,只有极少数几个密友除外。

“你肯定这文件已经不在楼内了吗?”科马罗夫问道。

“肯定不在了,伊戈尔·阿列克谢维奇。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把楼内翻了个底朝天。我们检查了每一个柜子、每一个抽屉和每一个保险箱。每一扇窗户和每一个窗台也都检查过了,每一寸土地都搜过了,没有外人闯进来的迹象。

“保险箱制造厂方的专家刚刚完成了检验,那个保险箱没有外力撬动过的痕迹。要么是知道密码的人打开过,要么文件根本就没放进去过。昨晚的垃圾已全被封存,并进行了分拣检查。什么也没发现。

“晚上七点钟起,狗就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了,此后没人进入过大楼。夜班警卫晚上六点钟来接替白班,十分钟后白班的警卫就离开了。阿科波夫在办公室里待到八点。我们已经把昨晚的训犬员叫来了,可他发誓说昨晚一共拴了三次狗,是为了让三个加班的员工驾车离开。阿科波夫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夜间值班记录确认了这一事实。”

“所以呢?”科马罗夫说。

“所以应该是人为的无意失误,或者是有人蓄意为之。我们已经派车去兵营接昨晚值班的两个警卫来,他们马上就可以到这里。从昨晚八点阿科波夫离开,到今早六点白班人员抵达的这段时间里,是他们在楼内值班。然后是白班的警卫单独在这里值班,直到八点左右办公室工作人员上班,这中间有两个小时。但白班的警卫们发誓说,在他们第一次巡逻时,这个楼层的所有办公室门都是锁着的。楼层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包括阿科波夫,都证实了这一点。”

“你怎么看,阿纳托利?”

“要么是阿科波夫有意或无意地带走了文件,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把文件锁进去,一个夜班人员把文件拿走了。值班警卫都有办公室门的万能钥匙。”

“这么说,是阿科波夫?”

“他肯定是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他的私人公寓已经搜查过了,他也在场,什么也没有。之前我还觉得,他有可能带走文件,然后把文件包搞丢了。国防部就发生过这种事情,当时我负责案子的调查工作,结果发现不是谍报活动,而是渎职。罪犯被送去劳改营了。但阿科波夫的公文包是他一直用的那只,这也得到了三个人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