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空袭巴格达(第4/10页)
使这位病理学家感到奇怪的是,除了那个女人,其他送过来的尸体全是军人。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曾经长得很秀丽。混在她脸上血迹里的水泥碎屑与她被发现的现场相吻合,由此推导出,当她想跑开时导弹落到空地上爆炸导致她死亡,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解释。尸体被这样标上了死因,然后被包起来准备埋葬。
在尸体旁边还发现了她的手袋,里面盛放着化妆粉盒、口红和她的身份证。忙得满头大汗的病理学大夫确认,这个名叫莱拉・阿尔希拉的女人肯定是被炸死的,之后就把她带出去匆匆掩埋了。
一月十七日那天,假如法医有时间进行一次仔细的尸体解剖,他就会发现,那个妇女在被殴打致死前曾遭受过多次野蛮的强奸,几个小时后才被扔进弹坑里。
伊军装甲兵司令阿卜杜拉・卡迪里将军已经在两天前搬出了国防部大楼豪华的办公室。留在那里会被美国炸弹炸成肉泥,而且他确信国防部会在空袭的开始几天内被炸毁。他是对的。
他已经在他的别墅里安顿下来了。虽然这栋别墅相当富丽堂皇,但很隐蔽,不可能列入美国人要打击的目标。这一点他也是对的。
别墅里早就已经布置了一间通信室,通信参谋和技术人员现在正从部里赶过来。他与驻扎在巴格达周围的各装甲部队指挥部之间的通信,全部通过埋设在地下的光缆进行,这也是轰炸机所无能为力的。
只有布置在远方的部队和在科威特的部队才必须用无线电进行联络,这就有遭到截听的危险。
那天晚上当夜幕降临之后,他的问题不是如何与他的装甲部队联系或者向他们下达什么命令。装甲部队不会参加空战,他们现阶段的任务是尽可能把他们的坦克分散到一排排的假坦克中,或者埋进地下掩体里,并且等待着。
他的问题,确切地说,是他的个人安全,而且他害怕的不是美国人。
两天之前的半夜里,他因尿急而起床,睡眼惺忪,磕磕绊绊地走向洗手间。找到门后,他把身体倚上去猛地一推。他那二百磅的体重一下子把门里面插着的插销与螺丝分离开来,门“轰”的一声推开了。
尽管他睡眼惺忪,但如果没有狐狸般的狡诈,阿卜杜拉・卡迪里不可能由提克里特小街小巷里的一个小人物当上伊拉克装甲兵司令,不可能爬上复兴党高位,也不可能在革命指挥委员会内备受信任。
他静静地凝视着他的情人。她披着一件睡袍坐在抽水马桶上,信纸垫在一只餐巾纸盒上,她的嘴因为惊恐而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形,铅笔仍举在半空中。然后他把她拖起来,一拳打在了她的下颚上。
当她脸上被浇了一桶冷水苏醒过来时,他已经看完了她在准备的那份报告,并把克马尔从院子对面的住所里召来了。克马尔把这个妓女带到了地下室里。
卡迪里把她那份差不多快要写完的报告读了又读。假如报告的内容是涉及他的个人习惯和爱好,作为以后要敲诈的把柄,那他就会把报告撕掉,把她杀掉就完事了。这种敲诈无法得逞。他知道热依斯的某些随从个人品质比他更为卑鄙,他也知道热依斯对此并不介意。
但现在的情况比那糟糕多了。显然他谈起过政府和军队内部发生的事情。很明显,她在当间谍。他需要知道她已经干了多久,已经传出了什么情报,但最重要的是,她在为谁工作。
获得主人允许之后,克马尔先是满足了自己渴望已久的乐趣。当他结束审讯后,没有一个男人还会对那个女人露出淫欲的目光。审讯进行了七个小时。然后卡迪里知道克马尔已经获得了一切——至少是那个高级妓女知道的一切。
此后,克马尔继续享受着自己的娱乐,直至她死去。
卡迪里确信,她不知道招聘她,操纵她,从他口中套取情报的幕后人物的真实身份,但根据推测只能是哈桑・拉曼尼。
根据描述,那人在圣约瑟夫教堂忏悔室里用金钱换情报,表明那人是个职业人员,而拉曼尼正是精于此道的。
卡迪里对自己受到监视并没有感到忧虑。热依斯周围的人都在受到监视;确实,他们是在互相监视。热依斯的规则很简单也很清楚。每一位高级官员都被三名同等级的人监视和汇报。任何人一旦被告发有谋反企图,这人马上就毁了。因此,阴谋很少能形成气候。渗入到阴谋分子中的一个人告密,阴谋就会传到热依斯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