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秘密武器(第5/12页)

孩提时他曾经在那里玩耍,与哈桑・拉曼尼和阿卜德尔卡里姆・巴德里一起沿着码头奔跑。那时,那里的商贩们摆出各种可口的风味小吃,还向路人出售从底格里斯河捕获的大鲤鱼。

现在商店都关上了门,茶馆也拉上了百叶窗;只有三五个人在码头上闲荡。宁静正合他意。在阿布纳华斯街头,他看见一组秘密警察的便衣卫兵,但他们没去注意这个骑着自行车跑腿的打工仔。见到他们,他反而感到振奋,秘密警察们并不笨,如果他们是守候一只死信箱,那么他们不会派一组那么明显的便衣站在街头。他们出来巡视估计是故作老练,可惜用错了地方。

情报在那里。砖头很快就复位了,折叠着的纸条被放进他的内裤裤裆里。几分钟之后,他踏上横跨底格里斯河的哈拉尔大桥,从里萨法回到卡奇,又继续前行,返回了在曼苏尔的苏联外交官住宅。

他已经在那座花园洋房里住了九个星期。那位俄罗斯炊事员和她的丈夫对待他很公正,他也学会了几句洋泾浜俄语。他每天外出采购新鲜农副产品,这给了他去巡视各个死信箱的极好机会。他已经发了十四份信息给那位没见过面的耶利哥,并从耶利哥收到了十五份情报。

他被秘密警察拦住过八次,但因为他卑贱的举止、他那辆破自行车和装着蔬菜、水果、咖啡、香料的篮子,加上他出示的外交官家庭的证明信和他那明显的穷困潦倒相,他每次都能当场脱身。

他不可能知道利雅得在制订什么样的作战计划,但他必须把通过磁带传来的所有提问,用阿拉伯语写出来并交给耶利哥,再阅读耶利哥的回复,翻译后用压缩电报发回给西蒙・巴克斯曼。

作为一名军人他能估量出,耶利哥的情报从政治和军事的角度,对于准备进攻伊拉克的指挥官肯定是无价之宝。

他的棚屋里有了一只燃油取暖器和一盏煤油灯。从市场购物带回来的麻袋现在用作了窗帘,门外砾石路上传来的吱嘎作响的脚步声可以提醒他有人走近了门口。

那天夜晚,他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插上门,确信帘子已经把窗户遮掩得严严实实了,然后点上油灯开始阅读耶利哥的最新信息。它比往常的要短,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其重要性。马丁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突然忘记阿拉伯语,咕哝了一声“耶稣基督啊”,然后揭开那几块松动的地砖,露出那只磁带录音机。

唯恐引起误解,他把那份情报用阿拉伯语和英语缓慢地、仔细地读入录音机,接着把开关拨至快录档,把信息压缩至最短。

午夜零点二十分,他把电报发了出去。

因为知道那天夜晚十二点十五至三十分之间有一个收报时限,所以西蒙・巴克斯曼没有上床睡觉。当电报收进来时,他正与其中一名无线电报员打扑克。第二名报务员从通讯室来报告消息。

“西蒙,你最好现在来听听这个。”他说。

尽管秘情局在利雅得从事情报活动的不止四个人,但对耶利哥的操纵管理是绝对机密,知情人只有巴克斯曼、情报站长朱利安・格雷和两名报务员。他们的三个房间已经与别墅里的其他房间隔离开来了。

在那间卧室改成的录音棚里,西蒙・巴克斯曼用一台大录音机放了那段声音。麦克・马丁先是说了两遍阿拉伯语,是按耶利哥的手写稿子逐字逐句念出来的,继之又读了两遍他自己的英语译文。

听着听着,巴克斯曼感到头顶被浇了一桶冷水。糟了,糟得很。他听到的事情简直是不可能的。另两个人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是他吗?”录音带刚播放完,巴克斯曼就急切地问。他的第一个念头是马丁已经被捕,那段话是一个骗子说的。

人的话音有各种不同的音调、节奏、高低和韵律,用音频分析仪可以把声音以一系列的线条反映到屏幕上,就像心电图机那样。无论模仿得如何逼真,每个人的话音都有细微的差别。在赴巴格达之前,麦克・马丁的话音被录入了这种机器。此后从巴格达发过来的电文话音会跟这段话音作比较,确认为同一人的声音。这样做为的是防止在压缩,解压,录音机录制,或人造卫星传输过程中万一声音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