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杜云铮重宝托奇案,柳忆眉抛女隐旧情(第3/9页)

他抬眼看桑卫兰,一脸的志在必得。

“夏谙恕怀疑我叔叔是凶手,我才会杀李楚岑掩盖,”桑卫兰又闲闲地道,“如今我直捣龙头,干脆找出东方惨案的凶手,还有谁会怀疑我杀李楚岑?”

看到杜云铮一脸震惊,桑卫兰忙补充了一句,“这话我只对你说,千万别传了出去!”

“桑老板,果真是真人不露相!”杜云铮赞叹,心下却是惊疑不定:桑卫兰所说,究竟是真是假?不过若说桑卫兰能破东方惨案,原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眼光精准得近乎恶毒。

他早就断定,桑卫兰表面恭谦温和,不过是扮猪吃老虎,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碴!十五年前“桑庐”的那场大火,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精心炮制的烟雾弹!桑卫兰这样精明的人,会让送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杜云铮几乎可以肯定,关于“东方惨案”,桑卫兰所知的内幕,要比人们想象得多得多。

他可是桑知非的亲侄子!桑卫兰能找到消匿已久的李楚岑,就是最好的证明。

桑卫兰此时不但镇定自若,更有些得意之色,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如果桑卫兰真的破了案子,他岂不是要分去东方家族一半的财产?杜云铮忡怔之间,仿佛有一只只灼灼耀目的金元宝生出翅膀来,翩翩飞入桑卫兰的荷包。

不行!不行!这等发财的良机,岂容它白白溜走?在那一瞬间,杜云铮已经作了个决定,要乘此机会,捞上它一笔!

“桑老板,这东方惨案,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杜云铮一副推心置腹的神色,“不知桑老板有多少把握?”

其实桑卫兰何曾有半分的把握?不过借此脱身而已。

不过他若说有十分把握。

一来杜云铮不信;二来也难圆其说。

于是淡淡笑道:“实不相瞒,现在也只有七分熟而已!”说少了,杜云铮不肯上钩。

说多了,又不利于拖延时间。

“哦?”杜云铮诧异,“这是怎么说?”

“我于一个偶然的时机,曾经得到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桑卫兰说得很慢,以便思考下一步的对策,“有了它,破案便有七分的把握了……”

杜云铮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的神色,他不信!

桑卫兰微微一笑,“那是一本日志,何等风流蕴藉!却记载了许多不为人所知的往事。

浮光掠影,草蛇灰线之间,隐藏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秘密……”他突然想起李楚岑临终之语,灵感突至,气定神闲地娓娓道来。

杜云铮正听得入神,桑卫兰却将话题一转,“真可惜呀!唉!”

“桑老板为何叹气?”杜云铮忙问。

“只可惜那本日志上的线索虽多,却只是有句无篇,”桑卫兰想起柳寒江的日记来,信口胡绉,“日志的主人性情所至,随手写来,其间极不连贯,虽然已将作案经过吐露了七八分,可线索终究是断裂的,总是欠了那么点说服力!”桑卫兰虽是信口开河,也不忘抛下一个诱饵,就看鱼儿咬不咬钩了。

果然杜云铮“哈哈”一笑,“我当桑老板所虑何事!弟虽不才,这件事上,倒可以帮得上忙!”

“哦?”桑卫兰似乎不明所以。

“巡捕房再不济,当年到底也调查过东方惨案,现在,也放着一叠厚厚的卷宗呢!里面总有迹可寻吧?巡捕房当年查案的老人都在,桑老板要找谁,言语一声便是了,没准就有桑老板想要的。

再说,我们巡捕房人手众多,又名正言顺,追查起线索来,总比别人方便吧?”

“妙啊!妙啊!”桑卫兰恍然,击掌赞叹。

“桑老板已存七分,巡捕房再怎么不济,也能寻出个三分来,”杜云铮笑道,“到时两下合璧,岂不有了十分了?”

“说得好!痛快!”桑卫兰又是一击掌,“杜老板,桑某这就随你去巡捕房吧!”桑卫兰以进为退,假意要走。

“且慢!”杜云铮慌忙阻拦。

他心中另有一番主意:如今巡捕房因办东方惨案不利,另提拔了一位法国巡捕长杜威,很得总巡长的宠信。

杜威与白老虎明争暗斗,似乎还稍胜一筹。

如今桑卫兰要是去了巡捕房,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杜威?杜云铮岂会让到嘴的金鹅飞走了?

“桑老板且听在下一言,你手中的证据既然不全,这件事,一时半刻说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