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3/3页)
是甜哥儿救了我。短而轻的嘎吱一声,我扭头看见门把手在转动。我猛然挣脱,一步跃到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那墨西哥佬正飞快地穿过走廊,逃下楼梯。下到半截,他停下脚步,转身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
我回到房门口,关上门——这次是从外面。门里那女人在床上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但现在这只是一种古怪的声音。魔法已经解除。
我疾步下楼,穿过客厅去了书房,抓起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就往嘴里灌,直到再也灌不进去,我靠在墙上喘着气,酒精在体内燃烧,烈焰蹿入脑袋。
从晚餐到现在仿佛过去了很长时间,一切正常的事情似乎都十分遥远。威士忌的劲儿很快就上了头,而且来得相当猛,我继续往嘴里灌酒,直到房间变得云里雾里,家具都换了位置,灯光好似野火或夏日闪电。我瘫倒在沙发里,竭力让胸口的酒瓶立直了。酒瓶像是空了,滚下去,咣啷一声落在地板上。
这是我最后清楚记得的事情。
————————————————————
(1) 法国画家保罗·埃米尔·沙巴(1869-1937)的作品,描绘了一个清晨站在河水中略略弯腰的裸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