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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没有铺水管吗?”草薙在她身后问道。

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二楼没有盥洗室,这些水是拿去浇阳台上那些花的。”

“啊,原来如此。”

草薙回想起他昨天刚到这个家时,内海薰抬头仰望阳台上的花的场景。

盛满水的桶看起来相当沉,草薙提出要帮她提上二楼。

“不,我行的。”

“您就别客气了,拿上二楼就行了吧?”

绫音用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

他们夫妻二人住一间至少二十叠大的西式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拼布挂毯,那鲜艳的色调吸引了草薙的目光。

“这是您亲手制作的?”

“对,是我前不久的作品。”

“真漂亮。说来惭愧,我先前还以为拼布也是类似刺绣一样的东西,没想到它竟如此包含艺术之美。”

“也算不上什么艺术,拼布原本就是以实用为主,能派上用场才行。但如果它还能令人赏心悦目的话,不就更美妙了吗?”

“的确如此。您能够制作这样的作品,实在让人佩服。不过,也挺费神的吧?”

“的确得花上些时间,所以很需要毅力。但是制作过程也很愉快。如果不是饱含期待之情的话,是无法做出好作品的。”

草薙点点头,把目光转回到挂毯上。乍看之下,挂毯的颜色搭配得有些随意,但一想到这是绫音包含着期待一针一线地缝制而成的,看着看着,心就静下来了。

阳台与房间一样,也相当大,但因为摆满了花盆,感觉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

绫音伸手把堆在角落里的一只空罐子拿起来。

“挺有意思的吧?”她说着递给草薙看。

空罐的底部有好几个小洞。她用罐子从水桶里舀了水。当然,水从洞中漏下。她就是用那漏下的水浇花盆里的花。

“哦,拿来代替洒水壶啊。”

“没错,洒水壶很难从水桶里打水不是吗?所以我就用锥子在空罐子上戳了几个洞代替。”

“好主意。”

“对吧?可跟我丈夫说,他却说真没法理解我要这么费神在阳台上栽花种草。”说完,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整个人蹲了下来。罐里的水依然滴滴答答地漏个不停。

“真柴太太。”草薙叫她。

“抱歉。我实在不能接受丈夫已经不在的现实……”

“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确实难以接受。”

“您已经知道了吧,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这种新生活,了解他的衣食喜好。我一直以为,今后我们还有一段漫长而幸福的路要走。”

草薙实在想不出应该用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单手覆面、垂头丧气的女人。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鲜花的娇艳,此时却让人感觉那样的心痛。

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我现在这样子,大概没法帮助你们吧?我知道我得振作起来,可是……”

“那就改天再向您打听情况吧。”草薙不由自主地说道。如果他这话让间宫听到了,估计间宫又得一脸苦笑了。

“不,我没事。我也希望早日了解真相。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他毒死……”

绫音话刚落,门口的对讲机就响起来了。她吓了一跳,站起身从阳台上往下看。

“宏美!”她稍稍抬起手,冲着楼下喊道。

“是若山小姐来了吗?”

绫音“哎”了一声,转身走进屋里。

见她走出了房间,草薙就也跟了过去。下楼梯时,他看见内海薰站在走廊上。她应该也听到门铃声了吧。草薙小声告诉她若山宏美来了。

绫音打开玄关的大门,若山宏美就站在门外。

“宏美。”绫音带着哭腔。

“老师,您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来看我。”

话音刚落,绫音便一把抱住宏美,像个小孩似的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