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2008年3月16日 “歹徒”现身(第8/14页)

太好了。哈哈,她心里在狂笑,但仍然紧闭双眼,纹丝不动,要保持这种状态,对她来说并不难。

这辈子,她并不是第一次装死。小时候,为了躲避婶婶的责打,她曾经多次假装自己昏迷不醒。有一次,婶婶用衣架打她的头,她就像今天一样,先是抽搐,然后倒在地上假装晕倒。她记得当时耳边传来她婶婶惊慌失措的声音,“哎呀,我才打了两下,她就这样了,她一定是装的”。但是,婶婶还是停止了惩罚,她被抬到了床上,一小时后才慢慢“苏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把她打死,自那之后,她挨打的频率就渐渐低了。

她现在一想到婶婶就想笑,其实说起来,她漫长的犯罪史,应该是从报复她婶婶开始的。从十二岁到十六岁,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想,该怎么收拾这个对她肆意虐待的臭女人。首先,不能杀她,因为还需要她的那份收入,叔叔一个人的工资不够养家,而且如果这个女人骤然消失,她所承担的家务就会全落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当傻瓜;其次,也不能让她变成残废,因为她残废了,谁照料她?怎么办?真是左右为难。不过,她最后终于还是想出了一个大胆又绝妙的计划。

事情发生在她十六岁那年。有一天深夜,她埋伏在一条小巷子里等着婶婶下夜班回家。婶婶出现后,她从背后将其一棍子打昏,然后脱光了婶婶的衣服,用一个酒瓶塞进了她的下体,最后又摇醒婶婶,假装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婶婶遭遇“强暴”的人。当时看着坐在地上一边低头穿衣服,一边嘤嘤哭泣的婶婶,她简直快笑破肚皮了。这件事让她初次品尝了掌握别人秘密的甜头。从那以后,婶婶再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件“丑事”,叔叔可是个思想保守的人哪。哈哈哈,有些往事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车子开得很平稳,很快就到了医院,不知道是哪家医院,但以时间判断,应该是最近的一家。她的手已经趁刚刚倒下来的时候,抓到了那根回形针,她把它握在左手的手心里。如果你不是左撇子,他们总会认为只有你的右手才管用。她感觉她被两个男人抬出了车。

“是急诊!急诊。”其中一个小警察在叫,不一会儿,她就被抬上了一辆轮滑车,轮滑车推得飞快。接着,她被送到了一间明亮的病房。她被抬上病床,一只手铐在床栏上。她忽然想到,她初次看见陆劲,他就是这样,只有一只手的自由,他很消瘦,愤怒时,那条手臂上的青筋常会鼓出来,这种状况常会让人误会他动弹不得,但其实,对于一个好的杀手来说,一只手的自由就已经够了。如她所料,他们铐住的是她的右手。失去常用的右手,难道就可以控制她了吗?哈哈哈。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岳程和另外几个警察围在她床边。

“她醒了。”一个警察说。

“喂,容丽,你感觉怎么样?”岳程问道。

“我……我好像……”她露出烦恼又羞愧的表情,并把握有回形针的左手放在两腿之间,她现在要做的是,戳破指尖,让指尖的血滴在床单上。

岳程和几个男警察注视着她的举动,都紧张起来。

“你想干吗?容丽。”岳程注视着她,神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恼火。

“我……我……你们能不能出去?”她哭起来,“我那个来了。”

“你的手不要放在那里。”她身边的护士想拉开她的手,但没成功,她强硬地坚持着这个看上去像是在自慰的姿势。想看吗?那就看个够吧!蠢货!

“什么来了?你不要耍花招!容丽,我们马上带你回去!”岳程威胁道,他的神情严肃中又带点无奈。

她够到了!一针戳破了她的指尖,血正好滴在床单上,指尖的血不多,但已经足够。

“我,我月经来了!”她号哭起来,用左手在床上狂乱地拍着,这是为了让他们看不清她手上拿的东西,“你们出去!就算是犯人,也有人权的,何况还没有确定我是犯人!你们!你们就那么想看女人来月经吗?叫你们看!叫你们看!下流!下流!”她的手向上一甩,一滴血溅在岳程脸上。

“妈的!”岳程赶紧退后一步,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掉脸上的血迹,“这是血吗?”他把纸巾拿到那个护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