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莫洛克的信徒 Chapter 4 博物馆里的教育(第5/11页)

几分钟后,杰拉尔德·哈尔彭博士的生平及背景便展现在我眼前。这个结果比单纯用谷歌搜索哈尔彭的名字所得到的复杂一些。比如,有加密的法院卷宗,花费我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打开。可一旦进入,便发现工夫花得很是值得。

光是寄养家庭的记录便够有看头了——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无父无母的童年和哈尔彭相仿。因为哈里、多丽丝和德博拉,我有了丰裕的家庭和关爱的家人。哈尔彭则不是,他辗转于一个又一个寄养家庭,直到最终进了锡拉丘兹大学。

不过更有看头的是一个没有授权不得开启的绝密文件,那是一纸法院判决。我前前后后读了两遍,印象非常深刻。“噢,噢,噢,噢。”我说着,每一个字都从我空寂的小办公室的墙上弹回来,让人有些不舒服。因为重大发现总是在和人分享时才更刺激,所以我伸手拿起电话,打给我妹妹。

仅仅几分钟之后,她冲进我的工作间,坐到一把折叠椅上。“你找出什么了?”她说。

“杰拉尔德·哈尔彭博士有一段非同寻常的过去。”我说,字斟句酌,免得她从桌子后面一跃而起冲过来抱我。

“我知道,”她说,“他干了什么?”

“不在于他干了什么,”我说,“说起来,是生活对他干了什么。”

“别贫了,”她说,“到底怎么了?”

“从头说吧,他是个孤儿。”

“好啦,德克斯特,说关键的。”

我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平静一点儿,但显然不管用,她开始用手敲起桌子来。“我想给你描绘一幅精致的画面,妹妹。”我说。

“你画得快点儿。”她说。

“好吧。哈尔彭被人发现生活在公路旁的纸盒子里以后,进入了纽约上州20的寄养系统。这些人找到了他的父母,他们在不久之前双双死于暴力事件,看上去是罪有应得。”

“这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他们把哈尔彭送给了恋童癖们。”我说。

“天哪。”德博拉说道,她显然被吓了一跳。即使在迈阿密,这也太过分了。

“哈尔彭一点儿都不记得这些细节,他在刺激之下失忆了,档案上是这么写的。这也合理,失忆是对重复性重大刺激的反射性应对,”我说,“那的确有可能。”

“好吧,我靠。”德博拉说,我心里暗暗为她的优雅喝彩,“所以他屁都不记得了。你得承认这倒对头。那女孩想陷害他强奸,他便担心起终身教职来,一紧张就杀了她,这些都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干的。”

“还有几件事儿,”我说,“得从他父母的死说起。”

“那又怎么了?”她说,明显没有一丁点儿看戏的兴致。

“他们的头被砍了下来,”我说,“而且房子被烧了。”

德博拉坐直了身子。“我靠。”她说。

“我也这么认为。”

“妈的,这可太棒了,德克斯特,”她说,“我们抓定他了。”

“嗯,”我说,“这看上去严丝合缝。”

“绝对的,”她说,“那么是他杀了他父母?”

我耸耸肩:“他们没能证明。如果能,哈尔彭已经被判刑了。这手法太暴力,没人会相信是一个孩子干的。不过他们确定他当时在场,至少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她死死地盯着我:“那又怎么样?你还认为不是他干的?你的预感告诉你的?”

刺痛的感觉比我想象的猛烈,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那里除了黑暗和空虚仍然空无一物。我那著名的预感来自黑夜行者的低语。他缺席,我便乏善可陈。“我最近什么预感都没有,”我承认,“就是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对劲儿,只不过是——”

我睁开眼睛,看见德博拉正盯着我。今天头一次她的脸上浮现出开心以外的表情,有一刹那我以为她会问我在说什么,我是不是不舒服。如果她问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还从来没跟她说过黑夜行者,而且泄露这么隐秘的事情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不知道,”我虚弱地说,“就是看起来不对劲儿。”

德博拉温柔地笑着。她要是咆哮着让我滚一边儿去,我还好受一点儿。她伸出一只手,拍拍我的手。“德克斯特,”她轻轻地说,“证据已经足够了,背景又吻合,动机也成立。你承认你最近没有……预感。”她歪了歪头,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让我更别扭了。“这个结论是公正的,兄弟。其他有什么让你心烦的,别牵连这事儿。是他干的,我们抓住他了。”她在我俩中的一个哭出来之前松开了手,“但我有点儿担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