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9 丘特斯基归来(第5/11页)
我驾车沿着主干道向家驶去。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还不到午夜十二点。文斯家的派对似乎是几星期前的事,而他这会儿恐怕连水果潘趣酒喷泉盆的电线都还没有拔掉。我今晚先是经受了脱衣舞女的考验,然后是将丘特斯基从鳄鱼场救出来,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我承认,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躺到我的床上,将毯子拉过来捂住脑袋。
当然,像我这样的坏人别想有片刻安宁。我刚向左拐进道格拉斯街,手机就响了。很少有人给我打电话,尤其是在这么晚的时候。我瞥了一眼手机,是德博拉打来的。
“你好,老妹。”我说。
“你这浑蛋,你说要给我打电话的!”她说。
“好像太晚了点儿。”我说。
“你真以为我他妈的睡得着?!”她嚷道,声音大得足以给从我身边经过的那些车里的人带来痛苦,“出什么事了?”
“我把丘特斯基弄回来了,”我说,“可丹科大夫溜走了,还带上了多克斯。”
“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德博拉,他开着一艘空气推进艇,然后——”
“我问的是凯尔,你这白痴。凯尔在哪儿?他没事吧?”
“我把他送到了宾馆。他……差不多算是没事吧。”我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冲我嚷了起来,我只好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旁。
“德博拉,他会没事的。他只是……左臂缺了一半,右腿缺了一半,没有了头发。”我说。她沉默了几秒钟。
“给我拿些衣服来。”她终于开口说道。
“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德博拉。我觉得他不想……”
“衣服,德克斯特。现在!”她挂了电话。
正如我所说,坏人别想有安宁。对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我只能重重地叹口气,严格执行。反正我快到家门口了,而且德博拉有衣服在我那儿。我跑进屋,虽然停留了片刻,万分留恋地看了看我的床,我还是替她拿了几件换洗衣服,然后向医院赶去。
我进去的时候,德博拉正坐在病床边,双脚不耐烦地轻轻拍打着地面。她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石膏模下伸出的那只手紧紧抓着病号服捂在胸口,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枪和警徽,那副模样俨然是灾祸发生后的复仇女神。
“我的上帝,”她说,“你究竟去哪儿了?快帮我把衣服穿上。”她扔掉病号服,站了起来。我将一件翻领T恤衫套在她身上,笨手笨脚地避开她的石膏模。我刚替她把T恤衫穿好,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壮实女人就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你在干什么?”她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巴哈马口音。
“出院。”德博拉说。
“快上床去,不然我就喊医生了。”护士说。
“你喊吧。”德博拉说,她一只脚跳着,正费劲地把裤子穿上。
“你不能出院,”护士说,“快上床躺下。”
德博拉将警徽举到她面前。“现在是警方紧急行动,”她说,“如果你阻拦我,我有权以妨碍执法的罪名逮捕你。”
护士本来还想说句严厉的话,现在张着嘴,看看警徽,又看看德博拉,然后改变了主意。“我要告诉大夫。”她说。
“随你的便。”德博拉说,“德克斯特,帮我把裤子拉链拉上。”护士反感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顺着过道匆匆而去。
“我说,德博拉,妨碍执法?”
“我们走。”她说着大步走出了病房,我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在去“叛军”宾馆的路上,德博拉时而神情紧张时而怒气冲冲。她会咬着下唇,然后冲着我大吼,要我开快点儿。快到宾馆时,她终于安静了下来,望着车窗外:“德克斯特,他现在什么样子?糟糕到什么程度?”
“换了个糟糕的发型,所以人显得比较怪异,至于其他方面嘛……他好像正在慢慢适应。他只是不希望你为他感到难过。”她看着我,再次抿着嘴,“他是这么说的,”我说,“他宁愿回华盛顿也不愿意接受你的怜悯。”
“他是不想拖累我,”她说,“我了解他。他是想独自承受。”她重新将目光转向车窗外,“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像凯尔这样的人孤立无援地躺在那儿……”她慢慢地摇摇头,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