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2/14页)

泰德屋里的衣橱门开着,一种说不出的干热的气味,凶暴而野蛮,迷漫在空气中。

在波士顿,一个接线员问维克·特伦顿要不要她继续试试,“不,这就行了,接线员。”他说着挂断了电话。

罗格在38频道发现了红星队和堪萨斯城队的比赛,他穿着内衣坐在沙发里,面前放着由服务员送进屋的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他正在着队员们做热身运动。

“你的那些习惯中。”维克说,“大多数都具有主动的冒犯性,至少也让人厌恶,我觉得其中最糟的大概就是穿着内裤吃东西了。”

“听听这个家伙的话。”罗格对着面前的空气温和地说,“他三十二岁了,还把内衣短裤称之为内裤。”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除非你还只是个夏令营里不开化的小孩。”

“我今天晚上会割断你的喉咙,罗格。”维克快意地说,“你会醒来,发现你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你窒息了,你会想道歉,但……太迟了!”他拿起半决罗格的熏牛肉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口。

“真他妈太不正常,”罗格说,他把三明治的屑子从裸露的毛绒绒的胸前掸掉,“多娜不在家,嗯?”

“嗯,她大概和泰德到南面的多味冰吃汉堡或什么东西去了,我真希望我在那儿,而不是在波士顿。”

“哦,只要想一想。”罗格说,他恶意地笑着,“我们明天晚上就会到爱波尔,然后准时到比尔特摩旅馆喝鸡尾酒……”

“去你妈的比尔特摩旅馆,去你妈的准时,”维克说,“无论谁不在缅因好好呆着,硬要花一个星期去波士顿或纽约进行商务旅行——我是说在夏天——他准要疯了。”

“好,我让机”罗格说,电视屏幕上,鲍勃·斯坦利开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球,比赛开始了,“真他妈狗屎。”

“三明治相当棒,罗格。”维克说,他得胜地对合伙人笑着。

罗格把盘子抓到胸前:“打电话去要你自己的,你这该死的揩油鬼。”

“号码是多少?”

“六八一,它写在拨号盘上。”

“要不要给你再来些啤酒?”维克问,他走向了电话。

罗格摇摇头:“我午饭吃得太多。我的头在疼,我的胃在疼,可能明天早上我就会得香蕉软腐病。我很快发现就是这样,好伙计,我没有开玩笑。”

维克打电话要了一份黑麦熏牛肉三明治和两瓶上堡啤酒。他挂上电话,转眼看向罗格,罗格坐在那儿,眼睛盯着电视。三明治盘正端放在他的大肚子上,他正在哭。

维克起先以为他没有看清楚,以为他产生了某种幻觉。但不是,他清楚地看见了眼泪,它们正像棱镜那样把彩电来的光晶莹地映进他的眼睛。

有一刻维克站在那儿,不知道他是该走向罗格,还是要走到屋的另一侧拿起一张报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这时罗格已经在看他,他的脸抽泣着毕露无遗,它脆弱、毫无戒备,就像泰德从秋千上掉下来擦破了膝盖,或在人行道上滑了一跤时的样子。

“我该怎么做,维克?”他声音嘶哑地问。

“罗格,你在说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说。电视中波士顿人在双杀中结束了第一局,芬威体育场中的观众欢腾了起来。

“别紧张,罗格,你——”

“我们会完全失败,我们都知道,”罗格说,“它闻起来就像一箱整周整周地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鸡蛋。这是我们玩的一场小游戏,我们争取到了罗布·马丁,毫无疑问我们也可以争取到夏天市场调研公司,因为我们给他们钱。多好!除了真正说话算数的,我们已经争取到了每一个人。”

“还没有产生任何决定,罗格,还没有。”

“奥尔西亚还不太清楚利害关系。”罗格说,“是我的错,好,所以我是只小鸡,咯咯地叫。但她爱在布里奇顿的生活。维克,她爱那儿。那两个女孩,她们在学校里已经有了朋友……但她们一点不都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

“是的,它是一场恐怖。我已经不需要再和你透彻地讨论了,罗格。”

“多娜知道问题会有多糟吗?”

“她起先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开在我们身上的相当棒的玩笑,但现在她已经受到冲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