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辣手神探 第一案 外来女工死因难明 法医专家一锤定音(第5/6页)
“这个问题你好象不应该来问我。有什么前提原因,死者当时怎么想,只有她自己清楚。你要知道确切答案,最好去问她自己!”显然,王法医对我的发问感到不快,或许认为我是在向他的权威挑战。我没有介意他的这种不快,依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
“水肿到了压迫气管、堵塞呼吸的程度,她的说话为什么沒有受多大的影响,旁边的人怎么沒有见到她有呼吸困难的症状呢?”
“这些问题不要问我。我已经说过,你问她自己去!”王法医的语气充满了不悦。
同样的一种不悦也在我心头升起。我们在这里探讨问题,甚至是在真诚求教,你怎么可以釆用这种蛮横的态度呢?我想起早些年在皋东县发生的一起案件,丈夫用手卡死了妻子,两小时后又用绳子将她吊在屋樑上,然后自杀身亡。侦查人员对这个死后再吊起的多余行为提出质疑,前来参加会诊的省公安厅的梁法医,也是如此说道:“这个问题只有自杀而亡的死者知道,你问死者豈不更好!”难道有名望的法医专家都是心神相通,对别人提出的有关联的非单纯技术性问题,都是如此回答?
出于对专家的崇敬和尊重,我不能把内心的不快流露出来,依然微笑着说:“这有点为难我了。不过,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我还真想去问一问。因为我实在太想知道这里面的内在原因了。”
“要说原因,其实也不是难以推论。”王法医的态度缓和下来:“我认为,死者这么做,是一种性自虐行为。有人作过调查统计,男子二十、女子三十是人的性高峰期。试想,死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女,从生理角度上看,正是性欲最旺盛的时期,性的需求量很大。她的丈夫长久从事超负荷的劳动,体力透支很大,晚上一上chuang肯定是倒头便睡。即使偶尔性起,也会力不从心,难以满足死者的需要。死者在寂寞难耐的情况下,会寻求其它方式的刺激,而自虐正是春闺怨妇的一种替代方法。肉体上的剧烈痛楚,扼住咽喉、不能呼吸的窒息性感觉,会激发类似交合的快感,甚至会使这种快感变得更为强烈。这就是*待、性自虐出现的原因,也是*待、性自虐者不能自持的缘由。对本案而言,死者的丈夫沒有理由杀妻,外部人员没有条件杀人,最好的印证就在这里。所以我开始就说,这是一起自勒导致死亡的意外事件。”
听了这些话,我说不清是惊讶还是信服,总之,一种别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有了三分敬佩,七分意外:专家毕竟是专家,这样的推测也能想到。而且,听起来还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会场上所有的人,都在低头沉思,默然不语。我想,他们的感受一定和我相似。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直觉上我不能完全赞同这种观点。但是,我找不到质疑的依据,也提不出更有道理的其它可能。尽管在我的思想中一直盘算着另一种猜测:是否可能在当天早晨,死者丈夫吃过早饭去翻砂车间干活后,死者到翻砂车间帮忙前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个熟人欲对死者非礼,遭到抗拒,害怕死者声张,在情急之中起了恶念,下了狠手。由于相邻的住户有的已经起床活动,慌乱之中以为死者已死,匆匆逃离了现场。又因为住户中的外来打工人员多是同乡或有点亲友关系,故而死者没有张扬,以期留个面子好日后相处。但是这种猜测和王法医的推论相比,在合理性方面显得单薄得多。而且,在一些证据反映上,例如勒痕中沒有头发垫压等情,也难以寻求解释。
江刚副局长逐个征询了其他法医的意见,他们有的赞同王法医的意见,有的表示沒有异议。他回过头来对我说:“袁支,看来这是一件非正常死亡事件,专家敏锐的目光,常人不具的独到见解,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也给我们下一步工作指明了方向。我想,这既然是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就交由治安部门协同当地民政部门处理吧。你看,这样处置可以吗?”
我沉思了片刻,觉得不能不做出回应:“这是你责权范围内的事,你作决定吧。”
“散会!”江刚大声宣布道:“大家都辛苦了,今晚我请客。”
当我们离开那个简陋的会议室,走出厂门时,看到死者的丈夫老马,泪流滿面的跪在我们面前,断断续续地呜咽着:“请求你们迅速查明真相,捉拿凶手,不然,我无法回去向她的父母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