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法医手记 第二章 十五年前的遗憾(第3/6页)

说到这儿,大师兄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看来是凶多吉少啊!’

‘那藏族的女孩找到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大师兄摇了摇头,‘现在还在找,但是,估计是难了,都失踪了将近半个月了。而山里的地形太复杂了,派出所的同事们和向导把脑袋都转晕了。估计是没戏了。’

‘那只耳朵?’我指了指身后的证据柜,试图尽上一点微薄的力量。

‘没办法,除了知道是一个男人留下的,就没有别的线索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小张,你就别再多想了!’大师兄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他伸手指向了对面的铁皮档案柜,‘我们手头还有别的案子要忙呢!’

听了他的话后,我默默地打开了被大师兄丢在桌面上的那本案件夹,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女孩的放大相片,那精致小巧的五官,那迷人的微笑,那特有的藏族女孩的小辫子,还有,就是她身边那只尽忠职守的狗……刹那间,女孩的笑脸就像一缕阳光一般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当时,我就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不无悲哀地意识到,这一辈子自己都无法把这张脸给忘记了!

……

“张姐,那现在你的大师兄还在局里吗?”

张晓楠苦笑着摇摇头:“他早就已经调走了,记得临走时他叹着气,对我又一次说起了这个让他深感不安的案子,言下之意就是一旦有这个女孩的下落,一定要让他知道。他没说女孩已经死了,可是大家都很清楚,女孩被害已经成为了基本可以肯定的事实,至今没有消息那就更是凶多吉少了,派出所的同事们和失踪女孩的父亲一起在山上不分昼夜足足找了一个星期,仍然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但是,渴望奇迹发生的心情,这是包括受害人家属在内,我们每一个办案人员共同的心愿,所以,我点了点头。要知道,大师兄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学校只是教给了我基本的理论常识,但是大师兄却是以一个老法医工作者的身份与耐心手把手地教会了我如何去尊重生命,哪怕它已经逝去。”

说到这儿,张晓楠顺手拉开了办公桌抽屉,拿出了她和大师兄在他离开局里时所照的留念合影,相片距今已经有整整八年的时间了,相片中略带稚嫩的女孩子也已经成为了永久的记忆。但是张晓楠很清楚,那就是——这个案子一日不结,那么,自己的内心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光确定死者的身份还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抓住隐藏了整整十五年的凶手!所以,我决定先从手中这卷头发开始。”张晓楠面对重案组的几个探长严肃地说道。

“要知道,人即使死了很多年,尸体都已经化成了白骨,头发却能够完整地被保留下来。很多考古专家在千年的古墓里,都还能够找到死者的头发。而目前对于我来说,珠玛的头发就是我手头唯一有用的证据。”

苏探长点了点头,“我们等你消息!”

张晓楠找来了她的同事,专门负责法医植物生态学的老赵协助自己一起工作。

在很多人眼中,法医,似乎就只是和死尸打交道,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里,只要一提到‘法医’,马上出现的镜头就是手拿血淋淋解剖刀的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人物,面前躺着一具没有任何生息的尸体。其实,‘法医’这个概念所涉及的学科是非常广泛的,分工种类细致,可以说是各司其职,就拿老赵来说吧,他专门负责对由尸体上所提取到的大量动植物方面遗留证据的判定和研究,从不解剖尸体,但是,老赵的头衔却也是法医。

老赵对送检的头发样本中的动植物遗留提取物很快就给出了分析报告:“珠玛的头发中没有土块的存在,那就表明她死亡后,尸体没有被掩埋;头发有很明显的一段发白,那是长期在野外被阳光暴晒和雨淋后所造成的痕迹;头发结结处遗留的松针被证明是来自于一种针叶树——这种针叶松生长在阳光照射量十分充足的地方,叫黑松。”

“照这样说来,珠玛的尸骨很可能就在苏川市郊外山脉的南山坡上,那里附近长着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松林。”张晓楠托着下巴盯着显微镜下的植物载玻片,苦苦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