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狗与帽子(第2/5页)
看着这小家伙躺在甲板上气喘兮兮的样子,水手们面面相觑,无一不感到好奇;这会儿,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桑希尔先生无疑遇到了非常严重的事情。
“我担心,”船长说道,“这事不妙。”
“到底是什么情况?那是桑希尔的帽子,这是赫克托。马上去给狗拿点喝的还有肉——它看起来真是累坏了。”
赫克托吃了点放在它跟前的东西,然后叼起帽子跑到船边嚎叫,叫声凄厉;它将帽子放下片刻,跑到船长跟前,拽着他的大衣衣角。
“你明白它的意思,”船长对那位乘客说道,“桑希尔先生一定出了什么事,我敢肯定;你看,这只狗的目的就是让我跟着它去看看事情的究竟。”
“你真这么认为?果真这是个不祥之兆的话,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果你打算跟赫克托去一趟,我陪你一起去;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想想桑希尔先生给过我们的莫大帮助,我们决不能在他需要我们的时候找不到我们的人影。瞧,可怜的小家伙有多焦急。”
船长即刻下令派一只小船出发,船上配备了四名身强力壮的人划桨。船长跳进船,跟着进去的是那位乘客,来自印度陆军的杰弗里上校。赫克托也紧跟着上了船,看样子是对他们正在展开的探险很满意。可它依旧衔着帽子,显然极不情愿与它分开。
船长命令船只朝坦普勒的方向沿河行进,因为赫克托的主人说过他要去那边办事;这只忠心耿耿的小动物看见小船朝这个方向行进,便心满意足地躺在小船里,懒洋洋地趴着休息,而此时的它无疑正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现在还不能说杰弗里上校已经怀疑到事情的严重性;事实上,经过仔细讨论之后,他们认为桑希尔平时为人豪爽好打抱不平,而且这一点他们非常了解,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去调解了所谓的街头纠纷,结果被当地的民政局拘留了。
“当然,”船长说道,“赫克托肯定会把这件事看得很严重,因为它被拒绝和它的主人在一起。它跑来找我们,无疑是它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如果它把我们带到某个看守所门口,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说不准我们的朋友在里面舒服得很。”
此刻正值涨潮;桑希尔没有早点回来,赶在涨潮之前上船,这是船长感觉事情蹊跷的地方之一。所幸这个时间段河面上不甚拥挤,且当时的泰晤士河还不是臭气熏天的小蒸汽船只的交通主航道,所以,他们很快把船速提了上去,眨眼间就到古老的坦普勒。
那只狗,一路上看起来都在睡觉,这会儿立刻蹦了起来,衔着帽子朝岸边飞奔而去,船长和杰弗里上校在后面紧跟着。
它带领他们飞快地穿过坦普勒,当天它的主人正是带着它从这条路出了坦普勒到了舰队街,就在查瑟里大街对面,这份机智足以让人佩服。然后,赫克托迅捷地穿过马路,停在斯文尼·陶德的店铺前低声嗷叫——看它这般行事,后面跟着它的两个人诧异至极,不得不就地停下来相互商讨。他们正在讨论之间,陶德突然打开店门,拿一根铁棍子瞄准赫克托就打,却被赫克托灵巧躲开了;但是,店门突然又被关了起来,陶德先生一定在后悔刚才不该多此一举。
“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问个明白,”船长说道,“赫克托和那个人好像有仇。”
他们俩想进理发店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们不停地敲门,陶德在里面回应道:“只要有那条狗在,我是不会开门的。它要么是条疯狗,要么就是故意想咬我一口——至于是哪种情况,我既不清楚也不关心——事实就是事实,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保证,”船长回答道,“这只狗不会伤害你;但是,请把门打开,我们必须进去,也想进去和你谈一谈。”
“好,是你保证的,”斯文尼·陶德说道,“还请你们看好它,不然,万一它攻击我了,为了保护自己,我会要了它的命;所以,如果你们在乎它,最好把它牵得牢牢的。”
船长想尽办法让赫克托平静下来,同时拿出一条丝手帕,把手帕一端系在赫克托的脖子上,另一端牢牢地牵在他手里。陶德好像有透视眼能看到门外的他们已经把狗拴好,便走出来将门打开,让门外的客人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