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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金弥?……”
“是的,那个女人在留言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一小时后,也就是八点半多的时候,味冈先生从公用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去前台,前台就把这段留言转告他了。味冈先生道谢之后挂断了电话。第二天,前台员工看了晚报,才知道红叶庄酒店出事了,就把电话的内容汇报给了警局。于是警方去房间里采集了指纹。案发当晚,红叶庄旅馆员工看见了进入208号房的人的穿着打扮,他是个中年男子,衣着的特征也与味冈先生完全吻合。”
“泽田美代子小姐的死亡时间是……”
“法医推测她是二十七日晚上九点到十点死的,当然她的情况属于司法解剖。”
其实,京都警署在电话里还说了些其他情况,只是山崎刑事课长没有告诉大石罢了。红叶庄的员工是凌晨一点四十分报警的,而派出所的鉴识人员是二十八日凌晨两点半开始调查的,那时被窝里的尸体还有一丝余温。大学附属医院在解剖的时候也参考了这一证词,推测死亡时间为九点到十点之间。
“九点到十点……这包括味冈先生在红叶庄的那段时间吗?”
“包括。工作人员说,味冈先生是九点左右进房间的。”
“……”
山崎课长继续说道:“现场调查的结果显示,那人走近房间之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了旅馆的浴衣,在死者身边躺下过。这是从被窝的情况推测出来的。浴室的热水龙头一直开着。一点四十分,一名员工路过门口,发现有蒸汽从里头溢出来,于是想从前台打个电话提醒客人关上龙头,不料房里的人不接电话。工作人员就亲自打开房门,这才发现了尸体,而且之后来的那名男性客人不见了。他勒死女子之后,翻过后院的围墙逃走了。刚才我说的这些,二十八日的晚报上都提到了。不用说,那名行踪不明的男子,就是味冈先生。二十八日清晨,味冈先生之所以会一反常态,给在东京的你打电话,而且语气非常慌乱,就是因为他在红叶庄酒店杀死了泽田美代子,所以心神不宁了吧。”
“请等一下。”大石打断了山崎课长滔滔不绝的推理,“……课长先生,您刚才说打去K酒店前台的那通电话,是一个叫金弥的女人是吧?可味冈专务去了红叶庄酒店之后一看,等在那儿的不是金弥,却是泽田美代子。”
山崎“嗯”了一声。大石歪着脑袋问道:“他们只有一段露水情缘,也许专务听不出那究竟是不是金弥本人的声音呢?”
“您的意思是,有人装作金弥给味冈先生打了个电话,把他骗去红叶庄酒店了?”
“我也说不好……”
这时,一名年轻警员走进房间,将一张纸片递给课长。山崎看了一眼,便把纸条递给了旁边的矢田部。矢田部看完后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刚才京都市警局又打电话来了,”课长对大石说道,“二十七日晚十点四十分左右,有个光脚穿鞋的中年男子走进鞍马线终点站出町柳车站前的一家杂货铺里,买了双黑色的袜子。据说那名男子身材很胖……话说味冈先生的遗体也穿着黑色的袜子呢,也就是说用海报包起来的那双袜子,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这一点等味冈夫人从东京赶来了就知道了……可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山崎课长说完,朝身边的矢田部看去。
矢田部班长一直坐在两人旁边,绷着扁平的脸,一言不发地听着课长与大石之间的对话。在课长的示意下,矢田部站起身,走去上司面前说道:“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味冈先生在红叶庄酒店杀死泽田美代子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犯下滔天大罪,吓得心慌意乱。他光顾着逃跑,虽然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但还是忘了穿袜子。就在他要逃出房间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把水蓝色的袜子放在房间角落里了,但他已经没时间把袜子穿上了,就干脆把袜子塞进了口袋里,毕竟他当时一心只想快点逃跑嘛。之后他在贵船附近的车站坐上了鞍马线电车,来到出町柳站。那时他已经忘记了口袋里装着袜子了。我也经常这样,一旦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就会忘记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还会一通乱找呢。况且那时他刚杀了人,受了很大打击,心里一定很乱。他肯定以为自己把袜子忘在酒店房间里了,所以他就光着脚跑去出町柳站前的杂货店里,买了双黑色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