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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跟阿典再深入调查一下。我呢,也再研究研究。”他好像突然想到似的又说道,“哦,对了。你来之前,我听阿典说村谷女士和女佣都不见了。我也给别的杂志社打电话问过了,都不清楚她去了哪里。”

“是吗?”

“真有意思啊。你说是不是?有关这个案子的人,现在统统都不见了。”

谁都不见了!

这句话深深地扎进了典子的大脑。

谁都不见了。谁都不见了……

不,不是这样的。第二天早晨,典子坐在自己家里的藤椅上,打开报纸一看,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典子的目光被报纸上文化版面的一角吸引住了。

标题是《作家村谷阿沙子住院》。内容不长,典子急忙读了一遍。

作家村谷阿沙子于十七日住进位于东京都内品川区西品川XX番地的进藤精神病院。病情为极度的神经衰弱。目前谢绝探视。

这一则信息带给典子强烈的冲击,使她一下子呆若木鸡。

村谷阿沙子因极度的神经衰弱而住院这一事态来得太过唐突,似乎一下子很难进入她的脑海。

那个有着圆脸蛋、胖身体的村谷阿沙子竟会得极度的神经衰弱?她那副模样怎么也和这个病挂不上号啊。如果她得的是糖尿病或心脏病或许还叫人容易接受一些。神经衰弱,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搭调。

然而,丈夫亮吾的失踪肯定给阿沙子女士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为了打听丈夫的去向,她已经往小田原车站跑了好多次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失踪,是和田仓之死密切相关的。这一点,经过典子和龙夫在箱根的调查后,几乎可以说是确切无疑的了。

阿沙子也了解这一点吧?不,不光是了解,她肯定也与此事有关,所以她才因此而大伤脑筋。这样的推测是完全可以成立的。说来也是,阿沙子女士最近老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作为常去取稿的编辑,典子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最近的阿沙子女士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高雅和稳重。她的小眼睛和塌鼻梁在以前还显得较为善良,可最近,小眼睛老是闪闪发光,鼻头上也总是油光光的。

她那副尖细高亢的嗓门早已有之,可在最近,嗓音中又多了一种金属般的音质。典子想起在箱根的旅馆里给她打电话催问稿子时,她就是用那种嗓音回答的。不管怎么说,她的心情极坏,这一点确凿无疑。

说不定这样的人神经反而是极其脆弱的。典子改变了看法。因为,光从人的相貌和身体上是无法了解其精神状态的。

如果照此推理下去的话,那就是由于田仓之死,以及紧接着的丈夫失踪问题,使阿沙子女士的神经受到过度的损伤,以至于她要求住院。

典子想起了和龙夫一起去拜访阿沙子女士时她那歇斯底里的反应。随即,在大门口听到的“广子、广子”的尖叫声又在典子的耳边响了起来。从她的嗓音中可以听出,她的神经绝不正常。

大门口贴着的“外出旅行,家中无人”,原来就是指住院的事。这样的话那个叫广子的女佣肯定也跟在她身边照料吧。

典子是负责跟村谷阿沙子联络的,即便在通常情况下,阿沙子女士住进了医院,典子也不能不闻不问。虽然阿沙子女士曾劈头盖脸地对她说过“椎原小姐,近期你就不要到我家来了。主编那里,我会跟他说的。”她禁止自己上门,还手指着门口叫自己快出去,可现在想起来,那都是神经衰弱的毛病在作怪吧?典子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对阿沙子女士已经不生气了。

尽管报纸上写明“谢绝探视”,但典子还是打算要去医院里看看。想到这里,典子收拾了一下行装就上班去了。

来到杂志社一看,见白井主编已经到了。他照例眯缝着眼睛站在电扇前吹风。

“喂,今天早晨的报纸看了吗?”白井一看到典子,立刻开口问道。他两眼瞪得溜圆。

“是的,看过了。”典子一面鞠躬行礼一面回答道。

“进了精神病院,这也太出人意料了。”白井口中说着,将电扇转向了典子,“这样的话,各个杂志社当然不知道她的去向了。那是前天的事,报纸也是在今天早晨才刊登的嘛。可是,怎么会是极度的神经衰弱呢?”主编搔了搔他那个长下巴,似乎在强调他很吃惊,“她以前有这种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