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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部补的态度来看,似乎对已经拍了板的案子不愿意多谈了。

“你们是不是要写有关田仓自杀的报道啊?”警部补似乎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由于工作上的关系,我们和这个田仓有过接触,所以想多了解一些。谢了。”

龙夫低头鞠了一躬。这位警部补真通情达理,应该向他表示感谢。

典子和龙夫并排坐在开往箱根的巴士上。或许因为不是周末,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巴士沿着被太阳晒得闪亮亮的白色水泥路往山上开去。

“给我们看的笔录还真有帮助啊。许多事情都弄明白了。”典子说道。她小心提防着龙夫,不让自己碰到他那汗涔涔的胳臂。

“田仓良子说的话中,你觉得最有参考价值的是什么?”龙夫微笑着问道。他那邋遢胡子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典子心想:快点把汗擦掉不好吗?

随后,她回答道:“田仓的性格呗。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啊。好像他也很苦闷。”

“关于自己的工作是吧?”龙夫点了点头,“我在看笔录时,对此也颇感意外。原来田仓也同样有着一般人的苦恼啊。这个可以理解。田仓所谓的工作,不就是刺探一些有爆料价值的名人的隐私,然后卖给杂志社出版嘛,特别是那些知名度较高的人物的隐私。说不好听一点,他就是个下三滥的包打听罢了。有时难免因此而产生出厌恶自己的情绪。”

典子也觉得有些意外,外表如此放荡不羁的田仓,原来也有脆弱的一面啊。

“那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积极意义和建设性的缘故吧。再也没有比这样的人生更加空虚乏味的了。”

这时扩音器中传来了导游小姐的声音。她正指着左边的石垣山【22】,开始讲述“秀吉一夜城【23】”的由来。

在导游小姐讲解期间,典子想起了笔录上的一段话。

田仓在工作上十分逞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他一直很悲观,说什么靠这种无聊的工作来维持生活真受不了。说他玩女人也是为了忘记烦恼。以前也有过一次,在家里发起神经来,用头撞柱子,搞得头破血流的。他还常说“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田仓的心情我能够理解。”等导游小姐的讲解结束后,龙夫开口道,“现代人不是多少都有一点那样的烦恼吗?”

典子看了看龙夫的侧脸。他那投向对面窗外的目光中,瞬间浮现出一种因灰色情绪所导致的阴霾。而这一点竟奇妙地留在了典子的心里。

“还有什么觉得有参考价值的吗?”龙夫又恢复了平时的声调。

“田仓在箱根最初投宿的旅馆是强罗的春日旅馆。在换到骏丽阁去之前他是住在那家旅馆的。”

这是第一次了解到的信息。典子记得来催稿的第一个晚上,为了找旅馆而走在宫之下通往木贺方向的路上时,途中遇到身穿和服薄单衣的田仓。当时就猜想,他肯定是住在附近的旅馆里,可没想到就在近在咫尺的强罗。

“是啊。知道了这一点,可以省掉不少调查工夫啊。”

龙夫说着,第一次掏出手绢来擦汗。那块手绢黑乎乎、脏兮兮的。典子心想:挺不错的手绢,洗洗干净不好吗?

“这和村谷女士突然从杉之屋饭店换到对溪庄的事也有关系。就是说,田仓是因为村谷女士变换住处,所以也跟着换了旅馆,并且住进了她隔壁的旅馆。所以我们只要去春日旅馆打听一下,或许就能了解到田仓变换旅馆前后的情形了。”

典子到达箱根的当天晚上,村谷阿沙子是住在杉之屋饭店的。杉之屋饭店在宫之下,而春日旅馆在强罗,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近。

第二天早晨,典子为了询问稿子的进展打电话到杉之屋去时,村谷女士已经换到坊岛的对溪庄去了。当时典子就觉得十分吃惊和不解,到底为什么,至今仍不明白。

不错,田仓是因为村谷老师换到对溪庄去,才跟着换到骏丽阁的。调查一下这件事,说不定就能搞清楚村谷老师变换住处的原因。

巴士停靠在汤本后,出现了一部分上下车的旅客。“小田急”列车的汤本站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