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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经过了八点。典子觉得外面有些乱哄哄的,走廊上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听得到人们的说话声,语调慌张急切。
典子洗完了脸,昨晚的那个女侍就端来了茶水。可她并不好好地道早安,开口便道:“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
她的脸上露出异常兴奋的神情。
“今天早晨有人自杀了。有早晨出去散步的客人看到的,就在离这儿不远的河滩上,一个人脑袋撞在石头上,鲜血淋漓的。啊呀,都嚷嚷开了。”
怪不得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呢,典子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从崖上摔下去的。”
“崖上?”
悬崖大约有四十米高,和缆车的落差高度一样。典子坐缆车时也探头朝下张望过,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感觉,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也去看了,可看了一眼死人就怕得不行,赶紧逃回来了。死人身上还穿着我们店里的薄单衣,看着就更怕人了。”
“是这里的客人?”
“是啊。我说,小姐。”女侍严肃的脸上略显苍白,“就是‘枫之间’的客人。昨晚我们不是还说起来着?就是夫妻吵架那家的男的。”
“啊!”典子不由得瞠目结舌。
“叫人难以置信,对吧?真是吓死人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吓得我们一大早都干不了活了。”
“那位夫人呢?”
“警察正找她问话呢。尸体被从小田原开来的救护车送到医院里去了。”
尸体被送到医院?哦,是去解剖的吧。典子暗忖道。自杀者都会送到医院里去解剖吗?
“听说是在昨晚的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的。今天早晨发现尸体时已经是六点了……还有啊,小姐,奇怪的情况不止这些呢。”女侍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晚他们夫妻不是大吵了一架么?后来居然又和好了,还叫人送了啤酒进去,两人开怀畅饮呢。我们见了还都偷偷地笑话他们。后来,那个男的就穿着薄单衣出了大门,坐缆车上去了。对了,那时应该是十点半左右。过了十来分钟,他老婆也像去追他似的坐缆车上去了。”
典子想起昨晚听到的两回缆车铃声。如果说是十点半的话,那在时间上就对得上号了。那是第一次的铃声,也就是将典子惊醒的铃声。第二次铃声是在正要给村谷阿沙子打电话时听到的。
“他老婆过了三十分钟就一个人回来了。但那个男的却一直没有回来。当班的女侍有些担心,还问过他老婆。他老婆说是遇上了熟人被叫去打麻将了,没事的,所以我们才放心的呀,可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啊,是挺可怕的。”
典子听到过自杀者所乘坐的缆车的铃声,仅凭这一点,事件的真切感就陡然提高了。
她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集中心神想:村谷阿沙子的稿子到底写完了没有呢?看看手表,见九点已过,可以打电话了。典子已经吃过早饭。但因为心神不宁,毫无食欲。
“真是对不住您了,在您用餐前讲了这些事情。”
女侍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典子想先打一个电话过去,可又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要过去的,结果并未打电话,只是整顿了一下身上的装束。她跟旅馆说了一声自己要出去后,就坐进了上升的缆车。
同车的还有四五个乘客,都在起劲地谈论着自杀者的事情。缆车不断地上升,从车窗里望着溪谷,有人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不摔成个肉饼么?”
典子也从窗口朝下望了望,看到下面有小小的人影在移动着,不禁打了个冷战。
到了上面后,还得坐对溪庄的专用缆车再下去。唉,两家旅馆靠得这么近,可要走动一下竟然这么麻烦。
来到对溪庄的大门口,总台上的人看到了典子立刻就跑了出来。
“您是椎原小姐吧?”
“是啊。是来拜访村谷老师的。”
“村谷老师已经在今天早晨,哦,对了,就是两个小时之前吧,出发去东京了。”
典子听了,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就呆若木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