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 日(第7/11页)

两人都要了冰水威士忌,刚开始还聊聊工作,过了一会儿村松像想起什么似的。

“久木兄现在确实有喜欢的人吧?”

他的问法太认真,久木只能点头,村松再问。

“当然和她发生过关系?”

“现在还谈柏拉图式的恋爱,太奇怪了吧!”

“其实,我也有一个交往的对象,可是这一阵子那事好像不太行,是年龄的关系吧? 你呢?”

这么直接的问题很难回答,见久木不说话,村松借酒壮胆继续问。

“久木兄每次发生关系的时候都会达到高潮吗?”

“不,也不是每次都会……”

“我也是想尽量控制一些,可是很难。当着久木兄的面,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最近我们难得见一次面,好不容易两个人在一起了,可是感觉却不如从前,总好像没有插到底似的……”

他的问题提得相当大胆,不过他率直的提问方式却并不会令人感到厌恶。

“可是,那种时候并不只是越深越好的。”

“是这样吗?”

“在稍稍靠前边的位置好像也有敏感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总也对不准,是不是在女性的腰底下垫个枕头会好些呢?”

“那也行。另外用侧卧位可能会更容易些。”

虽然还不够老练到去教别人,只不过按照自己的实际感受说说而已,但村松大为赞赏。

“或许我们真的是看了太多的毛片,只知道一味追求激烈、狂猛。”

“最重要的还是两情相悦。”

也不知村松了解与否,只见他点头称是。

或许男人对性也有相应的烦恼和想法。

久木突然觉得和村松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又叫了威士忌继续喝着、聊着,十一点过后才道别走向车站。

大概很久没有谈论过,而现在却突然触及有关性的话题,久木一个人走着走着,特别思念起凛子来。

按刚才凛子的说法像是一个礼拜都见不到面,那实在长得叫他等不及。虽然在她父亲过世的日子约定见面时间太过荒诞,但他确实想再听一次她的声音。

久木正有些犹豫,但是一看到路边的电话亭,人像被吸进去似的,拨着刚才问来的凛子娘家的电话。

这种事情也只能借酒壮胆。

他不断安慰着自己,把话筒贴在耳边,立刻有个中年女人接听。久木报上姓名,口气谦谨地问:“松原凛子小姐在吗?”那女人以为他是吊唁的客人,利落地说:“我去叫她!”隔一会儿,凛子拿起电话。

“喂!”

听到她声音的一刹那,久木胸口一热。

“是我,听出来了吗?”

“怎么了?”

那么晚还打电话到她娘家,凛子似也困扰。

“喝了些酒,特别特别想见你,我知道不妥……”

久木这时像下定了决心。

“真的不能见面吗?”

“唉,今天是家父……”

他也知道所求无理。

“那明天呢?”

“明天要守灵……”

“守灵之后能出来一下吗? 我在横滨的饭店等你也行。”

凛子沉默无声,久木又迫切地说:“我明晚到饭店再和你联络,哪怕一个小时、三十分钟也好。”

久木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拼命对着话筒那端诉说。

忘年会翌日,久木比平常晚一个钟头上班,但脑袋依然昏沉沉的。

昨晚忘年会后和村松两人接着去喝酒时,醉得并没那么厉害,问题就出在后来打电话到凛子娘家告诉她想见面,即使只看一眼也好之后。

为什么会对父亲猝逝、正沉浸在哀伤中的凛子提出那样蛮横的要求呢? 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是因为凛子和她先生都在她娘家所引发的吗? 打完电话后,他一个人又一家家酒吧转着喝,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他这个年龄喝到凌晨一点,当然应付不来第二天的工作。

久木自我反省着,同时也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身居闲职。

勉强坐在桌前看资料,马上就抽根烟喝杯茶,接着若有作为似的再面对办公桌,不到三十分钟又想休息。就这样半做半休地混到傍晚,好不容易脑袋清醒过来,又有精神活力了。

昨晚凛子没有明确答应要见面,但自己说了要去横滨,那就必须信守承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