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邓恩 事发之后七日(第4/6页)

“对呀!我知道他打过三次举报电话。”

“他在2005年被控强奸艾米。”

我觉得自己张大了嘴,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据我的线报说,当时她正在漫不经心地跟他约会,他们两个人约在他家吃晚餐,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结果他强奸了艾米。”

“在2005年?” 

“2005年5月。”

2005年5月正处于我与艾米失去联系的时段:从新年晚会上结识艾米,到后来在第七大道上与她重逢,中间间隔了八个月。

坦纳紧了紧自己的领带,又扭了扭一枚镶钻的结婚戒指,仔细打量着我,开口说:“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对于这件事,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半点儿风声,不管是谁都没有提过一个字,艾米尤其没有提过。”我说。

“如果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仍然以此为耻的话,你一定会吓一跳。”

“我不敢相信我……”

“每次与客户会面,我都会设法给客户带来新消息,”他说,“我想让你明白我是多么重视你的案子,也想让你明白你是多么需要我。”

“这家伙有可能是个嫌犯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他可曾经对你的太太实施过暴力。”坦纳的口气过于轻松。

“他为此坐牢了吗?”

“她撤销了指控,我猜是因为不想作证。如果你我要一起打这场官司的话,我会让人去查一查他的底。与此同时,你也想想还有什么人对你妻子感兴趣,什么人都行,不过最好是在迦太基的人,那就更加可信一些,至于现在嘛……”坦纳叠着一条腿,露出了下排的牙齿,他的一排上牙看上去完美无缺,相形之下,那一排下牙显得一个挤着一个,隐隐有些不干不净,让人看了颇不舒服。他用这排不太周正的牙齿咬着上唇,“现在我们要过一个难关,尼克,”他说,“你必须对我说实话,一句假话都不行,现在把你那桩婚姻的底细全告诉我,把最不堪的一切告诉我,因为如果我事先知道最不堪的情况,那就可以未雨绸缪,但如果我中了埋伏,那我们就完蛋了;如果我们完蛋了的话,你就真的完蛋了,反正我还可以溜之大吉。”

我吸了一口气,凝望着他的眼睛,开口说道:“我背着艾米劈腿了,我一直在背着艾米出轨。”

“好的,是跟不同的女人出轨,还是只有一个?”

“不,不是很多女人,以前我从未出轨过。” 

“这么说只有一个女人?”博尔特的视线落到了远处的一幅帆船水彩画上,手里捻着自己的结婚戒指。我能想象出待会儿他给妻子打电话的一幕,到时候他会说:“一次而已,不过一次而已,我真想遇上一个不算混账王八蛋的客户啊。”

“是的,只有一个女孩,她很……”

“不要说‘女孩’这个词,千万不要说‘女孩’。”博尔特说,“要说‘女人’,一个对你来说很特别的女人,你是想要说这句话吗?”

他当然没有说错。

“你知道吗,尼克,其实‘特别’比其他词语还要糟糕……不说了,你们俩有多长时间?”

“一年多一点儿。”

“艾米失踪后你有没有跟她联系过?”

“我们联系过,用的是一次性手机,此外还见过一次面;不对,见过两次面,但是……”

“居然见过面。”

“没有人看见我们,我可以发誓,只有我妹妹。”

他吸了口气,又望着那艘帆船,“这个……她叫什么名字?”

“安迪。”

“她对这一切态度怎么样?”

“她一直很乖很听话……直到听到艾米……艾米怀孕的消息,眼下我觉得她有点……心烦意乱,非常心烦意乱,非常……唔,‘黏人’这个说法太不好了……”

“直话直说,尼克,如果她确实黏人的话,那就……”

“她确实黏人,紧黏着不放,很要人哄。她是个非常甜蜜的女孩,但年纪很轻,而且我们的恋情明显很难熬。”

坦纳走向小冰箱,取出了一瓶“克拉玛特”果汁,整个冰箱装满了一瓶瓶“克拉玛特”。他拧开果汁喝了三口,又用一张餐巾轻轻地擦了擦嘴唇。“你必须彻彻底底地切断和安迪的一切瓜葛,跟她彻底断交。”他说道,我刚要开口说话,他却对我伸出了一只手,“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