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邓恩 事发之后一日(第5/7页)

“你担心这件事跟‘小魔女艾米’系列有关吗?”我问道。

“有几个人我们觉得应该查一查。”兰德开口道。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朱迪思•维奥斯特[3]为了‘亚历山大’系列图书绑架了艾米,好让亚历山大再也不会遇上‘糟糕透顶的一天’吗?”

兰德和玛丽贝思闻言齐齐扭头看着我,露出既惊讶又失望的神色。我刚才的话确实不堪入耳,谁让我的脑海里总不合时宜地冒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念头呢。不过我实在管不住这些闹腾的想法,比方说,每当看到我那位警察朋友,我就忍不住在心里哼起《波尼•马罗尼》一歌的歌词“她瘦得好似一根通心粉”;郎达•波尼正在说着为我失踪的妻子进行河流打捞,我的脑海里却奏起了爵士乐。“防卫机制,只是一种奇怪的自我防卫机制。”我暗自心想。如果脑海中的声音能住嘴,岂不是一件妙事。

我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腿,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仿佛我说出的话是一沓精美易碎的瓷器,“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说出那句话来。”

“我们都累了。”兰德好心地说道。

“我们会让警察围捕维奥斯特,”玛丽贝思也试着缓和气氛,“比佛利•克利瑞[4]那家伙也跑不了。”这与其说是一句玩笑话,还不如说是我的免罪符。“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开口说道,“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一般会……”

“首先从丈夫身上查起,我知道。”兰德打断了我的话,“我告诉警方他们是在浪费时间,他们问我们的那些问题……”

“那些问题很无礼。”玛丽贝思替他圆了话。

“这么说警方已经跟你们谈过了?谈的是我?”我走到迷你吧台旁边,随手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一口气连喝了三口,顿时觉得胃里翻天覆地,有些撑不住的模样,“警方问了些什么?”

“警方问你是否伤害过艾米,还问艾米是否曾经提到你威胁过她。”玛丽贝思列举着警方的问题,“问你是否是个好色之徒,艾米是否曾经提到你对她不忠。这听起来像是艾米的风格吗?我告诉他们,我们家的闺女可不是一个受气包。”

兰德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尼克,我们原本应该首先提到一点:我们知道你永远也不会伤害艾米。我甚至告诉警察,你在海滨别墅救了那只老鼠,使它免遭了粘鼠胶的毒手。”说到这里,他抬头凝望着玛丽贝思,仿佛她并不知道那个故事,玛丽贝思则全神贯注地听着,“你花了一个小时才捉住那只老鼠,然后乖乖送走了那小王八蛋,这听上去像是一个会伤害太太的人吗?”

我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内疚,心里恨死了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哭出声来。“我们爱你,尼克。”兰德说着用力地搂了搂我。

“我们确实爱你,尼克,我们是一家人。”玛丽贝思也是同样的腔调,“除了应付艾米的失踪,你还要应付警方对你的怀疑,我们真是很过意不去。”

我不喜欢“警方对你的怀疑”这句话,倒是更加喜欢“例行调查”或“走个过场”一类的说法。

“不过警方倒是挺好奇你在那天晚上预订的餐厅。”玛丽贝思一边说,一边过于随意地瞥了瞥我。“我预订的什么?”

“警方说,你告诉他们你在‘休斯敦’饭店订了座,但是他们查了查,却发现并没有你的预订,他们似乎很感兴趣。”

我既没有订座,也没有买礼物。因为如果我打算在当天杀掉艾米的话,我就没有必要为当晚订座,也没有必要买一件送不出去的礼物——这标志着一个非常务实的凶手。

我确实务实得有些过分,我的朋友们一定会这么告诉警察。

“噢,不,我并没有订座,警方一定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会告诉他们的。”说完我一屁股瘫坐在玛丽贝思对面的沙发上——我不希望兰德再碰我。

“哦,好吧,”玛丽贝思说道,“她……嗯,你今年做了寻宝游戏了吗?”玛丽贝思的眼睛又红了,“在出事之前……”

“警方今天给了我第一条提示,吉尔平和我又在专科学校的办公室里发现了第二条提示,我还在想办法琢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