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8/10页)

说不清这是哪一个剧种的戏服,与在电视里看过的其它戏服相比,我只觉得它美而不俗,鲜而不艳,既有花团锦簇流光溢彩,又不失清新简洁淡雅写意,充满了独特的中国古典美。

我的双手颤抖起来,小心地拿出了其中的一件。很明显这是一件女装,在丝绸面料上恰到好处地绣着一些花团,我想应该是一件女褶吧。我把它敞开来看了看,下摆只到膝盖的位置。木匣里面还有一条青色的裙子,正好配在女褶的下面。我又看了看木匣里面的其它十几件行头,看起来全都是女装的,也许是青衣或者花旦吧。从剪裁的尺寸和风格来看,应该是单独为一个人专用的。

木匣的外观很古老,那把破锁似乎从来就没被打开过。可想而知,这些戏服也许有很多个年头了。可是时光似乎在木匣里面凝固了,经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这些色彩斑斓的戏衣,竟然还和新的一样,就好像刚刚从某个青衣花旦的身上脱下来的一样。

戏服按照某种传统的格式叠放着,恰到好处地挤满了木匣内的空间。我把手伸到了木匣的最下面,那是一件红色的锈花小袄,从剪裁样式来看应该是贴身穿的。

忽然,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一股难以表达的恐惧,瞬间充满了我四周的空气。

我似乎看到了什么?

就在同一秒,我伸到木匣里面的手微微一麻,那感觉就像是触电一样。

突然,窗户无缘无故地自动打开了。于是一阵奇怪的冷风,夹杂着雨点闯进房间,吹得我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子夜0点。

子夜的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事情——我立刻顶着风冲到窗前,费了很大的力才关紧了窗户。

我靠在窗户后面喘息着,再回头看看木匣,几件薄薄的云肩刚才被风吹了出来。我迅速地回到木匣边上,把所有拿出来的戏服又都放了回去,然后我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几秒钟后,我关上了木匣的盖子。

木匣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少了一把破锁。

真是奇怪,木匣里面居然是会是一套戏服,我猜想田园从来都没有打开过它。我关了灯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通,这只木匣包括里面的戏服,究竟与幽灵客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田园曾来过这里,她是戏曲演员出身,她给我的木匣里正是一套戏服,现在我已把木匣带到了幽灵客栈,其中或许有某种关联?

这些疑问如碎片一样在我脑中穿梭,直到我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微微放明。

睁开眼睛后,却发现木匣的盖子正开着,那件绣花女褶在清晨光线的照射下,泛出惊艳的反光。

不对,我明明记得自己入睡前是把木匣关好了的。

难道我记错了?我随手关上木匣,便洗漱去了。

来到底楼的大堂,只见到阿昌一个人。我第一个吃完了早饭,就匆匆回房给你写信了。

写到这里我浑身都快虚脱了,天知道哪来的精力,让我几个小时就写了这么多字。我累了,今天的信就到这里为止吧。

叶萧,我想上次那封信,一定使你想起了小曼,我非常抱歉。你说过要永远忘记她的,但恐怕你我都做不到。

此致!

你的朋友 周旋 于幽灵客栈

怎么信里又提到了小曼?

叶萧放下来自幽灵客栈的第五封信,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读完这封信以后,昨天被中断的回忆,此刻又一下子浮现在了眼前。

于是他苦笑了一下,周旋在信里说得没错,他们都无法忘记小曼。

在17岁那年,叶萧和周旋都被小曼深深地迷住了。但那时候他们还不懂什么是爱,只有一种朦胧的情感,那情感是纯洁而美好的,正如歌德笔下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所以,叶萧的烦恼也只能深埋在心里,当他与小曼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还不自觉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实在是太单纯了。

虽然,小曼在他们两个面前时开朗欢快了许多,但其它时候,她还是和过去一样沉默寡言,依然受到大家的排斥。后来,叶萧也听说了关于她的许多流言蜚语,仅仅在学校里广泛传播的,就有好几个不同的版本,其中最可恶的一个版本是说——小曼看上去端庄文静,但她的身子早就不纯洁了,根本就是个下贱的女子。当叶萧听到他们在绘声绘色地描述这个版本时,一时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和他们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