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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是星期四晚上。”
“哇呜!”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喊道。
他嗓门不大,但却十分有力,屋内的情绪顿时有几分升温。受斯菲尔德小姐虽不明就里,但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蓝色的双眸——也许并不太睿智,但曼斯菲尔德小姐本人自诩聪颖,也热切地盼望别人这么想——神色复杂地回望着马斯特司。
“星期四晚上,小姐?您能肯定?”
“当然可以,那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的确如此。那么具体是星期四晚上几点呢,小姐?”
“就在六点之前,”曼斯菲尔德小姐迅速答道,“您知道,我六点关店门。当时我感冒得很厉害,几平不省人事,巴不得早点关门,而且……”
“原来如此。那么又是谁把画带过来的呢,小姐?”
“很简单啊,”茱莉亚·受斯菲尔德答道,按着咽喉处的丝巾,“是海伦·洛林小姐。”
鸦雀无声。
这沉默来得如此压抑怪诞,连半开的门后卧房内传来的时钟滴答声都清晰可辨。还不止如此,看着这三个震惊之下突然智商全失的男人,曼斯菲尔德小姐也许心中平衡了不少。终于,沉默被打破了。
“她还活着,”吉特·法莱尔说,“上帝呀她还活着!”
这并非平铺直叙,而是在这雅致的展示厅内进发出的一声狂吼,几乎都震得那玻璃展示柜微微颤动。他上前一步,而曼斯菲尔德小姐不由得后退一步。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冷静点,孩子!”H.M.喝道;“冷静。”
茱莉亚·曼斯菲尔德脸色转红,正与她绯红色的鼻子相映衬。
“这位年轻先生,”她问道,“莫不是喝醉了?”随即皱眉看着吉特,“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马斯特司探长小心翼翼地放下画像,把它靠在展示柜旁边。
“听着,小姐!”他拼命压制话音中的急切,“您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曼斯菲尔德小姐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连声咳嗽;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告诉我,小姐,前两天您都在什么地方?可曾与镇上的什么人交谈过?有没有看报纸?”
“这两天我得了流感,”曼斯菲尔德小姐气呼呼地反唇相讥,“病得就像一条狗一样。我可没那力气踉跄出门,更没有任何朋友赏脸光临。”自怜与不满之色复又现于唇边,“我最近也没看报纸。问这些做什么?”
“小姐,星期四五点过后几分钟,海伦小姐从塞文大宅失踪了。一大群证人都能发誓说她无论如何没有离开、也不可能以任何方式离开大宅。而您却说六点前在这儿见到了她?”
“不错。”
“您该不会……嗬……您该不会看错了吧,啊?您和她很熟悉么?”
曼斯菲尔德小姐那迟钝的举止中出现一丝莫名的倨傲;
“我从未有幸结识海伦小姐这点可以肯定,”她似乎对此甚为积极;“海伦小姐并不认识我本人,我只与塞文伯爵有过生意往来。但是拜托,我对海伦小姐的外貌却极是熟悉。现在可否请您行行好告诉我,所谓“失踪”却是何意?”
“随风而去,呼,”马斯特司说,“那位小姐手持一盏从古埃及祭司埃里霍之陵墓中出土的青铜神灯,随后老埃里霍掳走了她,就像他掳走所有坏孩子一样。”
马斯特司这明显的讽喻对曼斯菲尔德小姐没起什么作用。
另一方面,吉特·法莱尔发觉自己正紧盯着那玻璃柜,黄色的灯光仿佛对他有种催眠作用。他并不是在想着架上的那些物件——正相反,他是在想海伦——但那些东西的摆放方式甚是新潮,由不得人不多看两眼。
一组红白两色的象牙棋子,置于金属嵌底的木制棋盘上;金质画框内的微型彩画;一串透明的玻璃珠;两三个鼻烟壶;在下面那个架子上还有……
那些戒指,镶着黯淡的石头,刻有花纹的,莫不是埃及的圣甲虫戒指?还有那块绿色的东西,不知是泥土还是金属,会不会又是一盏著名的神灯?噢,为什么不会呢?这是家古玩店,不是吗?
一个冷冷的声音令他周身一展。
“瞥昧请教,”曼斯菲尔德小姐说,“您在看什么?”
马斯特司探长将这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