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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看看那些证据吧!”

“嗯?”

“海伦失踪还不到一小时便有人致电警方和报社宣称她已经不见了。难道这听着像是什么魔术戏法吗?不。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绑架。对了,那些电话的来头查到了么?”

“没有,先生,说实话还没有。”马斯特司像是忙不迭地道歉,“还有很多时间,还来得及!”

“那个打电话的人,”吉特说,“是个嗓门低沉、带外国口音的男子。根据对他的描述,似乎和名叫阿里姆·贝的那家伙十分吻合。”

吉特用手一指,抢先阻止了对方的答话。

“阿里姆·贝自称是一名学者。但要是我们可以信任报章所言的话,那么他实际上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算命先生而已,靠着所谓的古埃及魔法来算命谋生好吧!倘若他预言了某一件事,然后令其成真的话,不就可以名声大噪了么?不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预言家了么?”

“通过绑架海伦小姐来实现?”

“正是!”

“问题是,”马斯特司说,“这当中有些绕不开的障碍。”

“我知道,探长先生!但是……”

“小姐不见了那天,”马斯特司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他的反对,“阿里姆·贝先生身在开罗。你自己也知道的。他在塞文伯爵、罗伯森先生和两名记者面前又做了更多的预言。而且这还并不是对绑架论最有力的反面证据。”

马斯特司放任自己难过地摇了摇头,他几乎已智尽计穷了,把这些麻烦推到别处去,倒也是种解脱。他打开笔记簿,直截了当地说;

“那么,先生,那位年轻女士失踪后几分钟内,你就让这个叫班森的人搜查大宅,呃?”

“是啊!但……”

“就这样。他和年轻的司机刘易斯,还有厨师汉迪塞德太太一起去搜过了,”马斯特司的指尖在纸页上游动,“搜查的时候,他让外面所有的证人都坚守岗位,确保没人溜出去,呃?”

“我并不是质疑这一点,探长!但……”

马斯特司催眠般地扬起一只手。

“就这样。他们也照做了。下面的地窖,”他指了指,“还有上面这里的屋顶,”又指了指,“当时都有证人盯着。因此排除。班森,刘易斯,还有汉迪塞德太太都可以证明没有哪一英寸的地方是他们没搜过的,而其他人又发誓无人从任何地方溜出去。那么,先生!”

此时马斯特司平静的声音忽然掺进了一丝痛苦。

“假设,”他总结道,“那位小姐是被阿里姆·贝所绑架,呃?假设她是被埃里霍或者墨索里尼或者图坦王或者别的什么人绑架的吧,不论是谁都行!你能否告诉我那罪犯究竟是怎样把她带出房子去的—同时他自已也得以脱身?”

H.M.缓缓开口;

“放松点,马斯特司。”

脚下的大钟吃力地转动着发条,绷紧了的钟摆沉重地晃动,敲响整点时,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机器怪兽在轰鸣洪亮的钟声回荡不休。即便是神经坚强、神志清醒的人也不免被其撼动心智。

而吉特·法莱尔,至少在此时,却不那么心明眼亮。

他们不可能明白这究竞是怎么发生的,以后也搞不明白。也许是他们低估了这个高度带来的危险性和眩晕感,也许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海伦·洛林爱得太深了点。

当大钟敲响九点的第一声时,受惊的鸟儿们纷纷从石塔的窗边振翅飞离。吉特·法莱尔后退一步,险些失足,只见他强壮的左臂在护墙顶上一撑,脸部的肌肉猛然紧绷,倘若身子顺势翻越护墙、一跃而下——那么必然要头朝下跌落,乃至倒撞在六十英尺之下的石板地上。

“小心!”马斯特司惊呼。

但千钧一发之际,H.M.疾步上前,紧紧抱住吉特的双肩,此时大钟正敲到第九下。

“别紧张,孩子,”H.M.温和地说,“别紧张。”他们伫立不动,直到钟声的余音渐渐逝去为止。那一瞬间的失控从吉特的眼里悄失了,就像人人都有可能发生的那样。

“真好笑,”吉特说道,此时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突然昏了头,差点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真的差一点,孩子。”H.M.把他扭过来稳稳地推向那扇门,“不过别管那些了,我们去那家古玩店查查是谁把画带过去的。现在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