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3/4页)
“啊哈,当然,它可能是个玩笑。那个事务长,你知道,打我时就像个……不提了。不过,你认为那个防毒面具事件与整件事有关。”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告诉您的所有这些事都令我觉得特别恶心。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他咆哮着,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因为你的想法很幼稚。你关于这起谋杀和每个细节的想法,都很幼稚。年轻人,你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更糟的是他似乎是个谨慎、聪明的成年人,这种人很难对付。告诉我,你们做了任何调查工作吗?你们有没有试着查出,例如,昨晚九点四十五分至十点这段时间内所有乘客的行踪?”
“您认为凶手是乘客中的一个?”
“我不知道,年轻人。他可能是乘客中的一个,可能是船上的长官,也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厨房里的一只猫。可我们得有个起始。你们问了吗?或是已经查出他们的行踪了?”
“没有。”麦克斯回答道。“我可以告诉您几个人的行踪:瓦莱丽·查佛德在我的船舱里;阿彻医生在下面的泳池里游泳;拉斯洛普在外面的甲板上。其他人的行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法国人呢?”
“不清楚。刚过十一点时,他在他自己的船舱里。但那说明不了什么。”
“而且,”H.M.说,“一名法国军官是不会戴……”他停了一下,周围满是嘶嘶的海浪声。H.M.的话里带着一丝疑虑,就好像他用拳头敲打着木质栏杆。“噢,你相信么!还有什么事吗?我刚才在回忆星期六的早上。”
“您认为那个法国人跟这事有关?”
“我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年轻人,”H.M.严肃地回答道,“我很想知道,昨晚在他的舱里,他是怎么向那两个索要指纹的人解释的。我还认为——”
“什么?”
H.M.没有回应,他沉默了很久,以至于麦克斯怀疑他是否靠在栏杆上睡着了。但即便他在黑暗中张大眼睛,麦克斯也仅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丑陋的大眼镜和穿着雨衣的轮廓——就像是大教堂顶部装饰的怪兽。
突然他抱怨道:“我不能为这个烦心!”(这意味着他遇到了一个难题,但又不愿承认。)“我靠,难道我脑子里的事儿还不够多吗?是不是每件繁琐的案子都要堆到我头上?”
麦克斯平静地说:“H.M.,这件案子跟您的部门有关系。”
“什么意思?”
“可能是间谍干的。”
H.M.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麦克斯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首先,这里太黑了,一点儿都看不到他。其次,作为迪奥杰尼俱乐部的扑克玩家,H.M.已经使这种努力在白天也完全是徒劳。
爱德华迪克号缓慢地行驶着,甲板上空闪亮的小星星也随着摇曳和移动。即使你的眼睛习惯了这种环境,也只能看清广阔、黝黑的海面和白色的浪花。
“是有可能,”H.M.承认。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重,并不确定。“年轻人,间谍在这个时期可远不止是个玩笑。它的广度和深度就像你脚下的海水,而且变得比二十五年前更深了。它不像传说中那样独特,也不总是针对那些非常重要的目标。真正的间谍是那种平凡的、无关紧要的人:店员,小职员,年轻小姐,中年妇女。他们不要酬劳,甚至非常聪明;但都是狂热的理想主义者。你可以派出很多这种人,而不引起总司令部的恐慌,但这些人中的每一个都是潜在的危机。
“拿这艘船做个例子。假设某人在一间有灯光的房间里,让舷窗开了一个晚上。做到这些,你既不需要很聪明,也不需要深入敌人的核心。但是,考虑到灯光能在五海里外被看见,通常的结果大概是让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惊慌失措。”
“您认为有人会这样做?抓住这个机会,炸毁这艘船,连带我们其他人一起上西天?”
H.M.叹了口气。
“哦,年轻人!如果你是个狂热的理想主义者,你就会理解为什么潜艇的船长会在他看到所有人都安全登上救生艇之后才命令开火。”
“您了解吗?”
“当然了解。”
“总之,他们派人在放置救生艇的甲板上进行监视。难道从那里看不见灯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