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从发现之点到关键之处(第3/6页)
“那是礼拜五的事,对吧?”
“是的。”
“那你怎么办呢?”
“我礼拜五傍晚就打电话给我父亲——”
“就是我们已经听说的那通电话?”
“是的,一方面向他示警,也问他打算怎么办。”
H.M.像催眠似地用很慎重的语气说:“我要你尽可能就你记忆所及,告诉我们他当时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尽量。他对我说:‘很好,事情全都安排好了。我明天一早就会和他联络,请他到这里来,我答应你他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她的话说得极其认真,H.M.因此停顿了一阵子,让这些字句深入陪审团的心里。然后他又把这几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打算怎么样让安士伟上尉闭嘴呢?”
“没有。我问过他,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他唯一说的另外一件事,就是问我在什么地方一定可以找得到雷,我说在吉姆住的公寓里。他说:‘对,我想也是,我已经去过那里了,’”
“他说他已经去过那里?”H.M.提高了声音,“他有没有提到从那间公寓里拿走了安士伟上尉的手枪?”
这话的效果被法官插进来的话给打散了。
“证人已经告诉你了,亨利爵士,她没有听说别的事。”
H.M.非常满足地拍了拍假发。“然后,出了这么多事,”他继续说道,“又碰上你的未婚夫也突然决定要去伦敦,你怕事情会爆发出来吧?”
“是的,我差点急疯了。”
“所以你才在打过电话之后,又在礼拜五夜里写了封信给你父亲?”
“是的。”
“这封信里的‘又及’写的‘你会处理另外那件事吧?’——这句话指的是让安士伟上尉闭嘴的事吗?”
“是的,当然。”
“还有一件小事,”H.M.在很大声地擤了好一阵鼻子之后,继续问道,“有位证人作证说你父亲在礼拜六早上吃早餐时收到那封信之后,言行举止有些奇怪。他走到窗前,用很阴沉的口气宣布说你的未婚夫当天要进城来,而且打算来见他。那位证人说‘哦,那我们就不要去索塞克斯了,我们要招待他吃晚饭’之类的话。死者说他们两个还是要照安排好的计划到索塞克斯去。他还说:‘我们不会请他来吃晚饭,或是请他到任何别的地方去。”H.M.用力地把手拍放在桌上。“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不请他来吃晚饭,以免这两个堂兄弟会彼此见面吧?”
华特爵士从他不动如山的状态中站了起来。
“庭上,即使是最后一次,我也一定要抗议这样不停地企图向证人询问他们没有看到的事情,或是他们没有听到的话语,尤其是一直是用诱导的方式在提问。”
“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法官包德金大人说。
“以你的意见,”H.M.在照例用嘲讽的口气道歉之后说,“从你已经看到的和已经听到的那些事看来,你会不会觉得你刚才对我们所说的一切,正代表了凶案发生当晚真正发生的情形呢?”
“会的。”
“一位女士要不是绝对相信这个男人是清白无辜的话,会有这个胆子经历你今天刚刚告诉我们的一切吗?”
他假装侧耳倾听答案,然后猛地坐了下来,使椅子摇动得发出了声音。
在我们后面、旁边还有更过去一点的地方响起了低语声,就像是长草丛里的声音,你知道只集中在一件事上。玛丽·胡弥想必也很清楚;她用手指在栏杆边上画着,两眼下垂,但不时会很快地抬头看上一眼,而检察总长正好整以暇地准备开始交叉询问。她漂亮的脸上脸色变得暗红;而且好像是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貂皮大衣围得更紧一些。没人敢说她这种精神上的麻醉剂还能让她撑上多久。她把检方的案子重创了很多部分,让人发现安士伟那些显然乱七八糟而愚蠢不堪的证词却可能正是实情。陪审团也很明显地有这种想法。可是低语声就像树林中的嘈杂声似的响了起来,还有人很直接地问他们会不会拿照片让我们看。我注意到保留给新闻记者的座位现在几乎全空了,可是我却记不得看到他们之中有谁匆匆忙忙地出去,这可成了英国每个家庭里的头条新闻和话题。
“当心,好戏来了。”艾芙莲低声说道。而华特·史东爵士站起来做交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