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4页)

“你得赶快想个说辞。不过,你本来就是脑筋动得快的人。你想起黑杰夫总是睡在恋人小径进去的样品屋。杰夫穿的屠夫外套,以前是白的,现在已经脏灰灰了,就像莫瑞尔先生西装的颜色。光线那么差,从后脑勺见不着留胡子的面孔,你说是杰夫,这个人会相信的。你就这么说了,医师也没停留。

“说这个人是杰夫不会被揭穿,因为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常常从星期五开始就喝得酩酊大醉。过后他总不记得自己星期六晚上人在哪里,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像你说的躺在路边。可是,一具尸体可没这么好打发。如果有人在这里或附近任何地方发现莫瑞尔先生的尸体,若不是菲罗斯医师刚好看到你站在他旁边,也许等他回头一想,对自己说:‘嘿!那是——?’你就脱不了干系了。所以,你转念一想:‘法官的小屋。’”

斐德列克的口气有强烈的讽刺意味。

“你是说我打算陷害法官?”

“不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以为他人在伦敦,会搭最后一班火车回来,他一定有不在场证明。

“你把莫瑞尔先生的尸体丢进车子,关上车灯,在恋人小径倒车掉头,往小屋开去。你先察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形,发现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只有这个房间开了盏小灯,正是一般人离家时的情况,留盏小灯以便黑夜回家时好辨识。屋里也不见人影。

“你知道莫瑞尔先生口袋里有一颗子弹和嚼口香糖的习惯,不一会儿你就把整件事盘算好了。先生,我听说你在法庭上,有几次巧妙地把临时出现的证词融入论点,令人印象深刻。莫瑞尔先生倒在地上时,外套口袋进了些沙。虽然你拍掉了大部分的沙,(也许你记得)艾伯特·文斯指出外套上还有些白沙。而且,(你一定记得)我们都看到莫瑞尔先生的外套前面仍有些湿印子。”

艾顿法官这时候说话了。

“没错,”他说,“我记得。”

葛汉喀嚓一声扣上手提箱。

“这差不多就是整个经过。你把尸体拖进来,把他的指纹印在电话和屋里各处,用他前胸口袋里的手帕(我们在口袋里找到的,记得吗?)抹掉自己的指纹,然后实行你的计划。你站在椅子上开了枪,跳下椅子,把尸体滚到桌边,这时——”

“我听到有人进来?”斐德列克问。他的声音还是很镇定。

“对。你听到法官进来。你丢下手枪,从落地窗脱身。你必须把枪留下来,好证明只开了一枪。你有把握我们从这把枪追踪不到你,我们的确也不能。

“现在你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你知道,打了那通电话后,警方马上就会沿着惟一的一条路前来。所以,你开车回到原地,故意把车子停在反向的车道上,打开大灯,挡下艾伯特·文斯,告诉他黑杰夫的事,好让大家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你打给接线生女孩的电话一样。”

葛汉说这个结论时,急切响亮。说了这么多话以后,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证据在这里,”他加上一句,拍了拍手提箱。

“巡官,这是你惟一的证据?我得说相当具有说服力,可是你要证明我有罪的证据就只有这样吗?”

“不只是如此,”葛汉平静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艾顿小姐在此的原因。”

康丝坦思远远地靠在餐具柜上。她似乎想离珍·坦纳特越远越好。她苍白细致的小脸现在看起来像是因病憔悴。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又退一步。

“是这样的,先生,”葛汉继续说,在转向艾顿法官前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笑容。“我们一直对艾顿小姐的陈述有所怀疑。到现在还是。可是,一直到菲尔博士解释额外的子弹和打电话者另有其人前,我们都误会了,我们以为她说谎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我一想:‘她那些证词是怎么保护她父亲的?’她的证词不能保护你,也没这个意图。她说的话对你都没有多大帮助,对吧?其实,她惟一坚持的一件事是……是什么呢?让我告诉你。她看见莫瑞尔先生沿路走来,在8点25分进了小屋。

“天啊.这一点让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是要保护她的父亲,而是巴洛先生。”

葛汉转身面向康丝坦思。他又是皱眉又是困窘,脸上的荨麻疹在明亮的灯光下越显鲜明,可是他认真的模样似乎说动了康丝坦思。他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