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顾(第4/10页)
“但是,为什么这个恶魔,”麦高文反驳道,“这个杀人恶魔不去弄一条领带,系在死者的脖子上,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的确,为什么?”埃勒里目光炯炯地说,“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事实上,这是在这整个逻辑结构中的最重要的指标。我现在不能充分回答这一问题,但是稍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凶手无法拿到一条领带。当然,他不能用他自己的……”埃勒里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因为,如果这个人是一位先生,他会遇见其他人;是一位女士,就无从准备一条领带了。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离开接待室;待会儿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总之,在这一点上记住我的话,他最好的选择是让死者的领口保持原状——翻转的——然后像一个盲人似的把死者身上和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来个大翻转。借此来掩盖领口与一般人相反的意义和少了条领带的线索,也企图借此诱导警方误入迷魂阵。”埃勒里顿了一下,继续若有所思地说,“事实上,依我的看法,很显然我们是在和一个具有丰富想象力的人打交道,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杰出。他能力极强,有办法。天才到想得出把所有衣物反穿的主意;而也只有充足的脑力和逻辑才会知道光是把衣物反穿是不够的,因为只是衣物反穿的特异性反而会引起注意。所以他把家具转向,把所有的东西也按照这个规则移位,把注意力从衣物上,同时也从领口上引开。因此,整件事形成一条完美的、环环相扣的逻辑推演链。而他也几乎成功了。”
“但是即便这样,即便你知道死者是一名神父……”唐纳德开始说。
“我从哪里得知的?”埃勒里扮了个鬼脸,“不错,我只知道死者是个神父,虽然使搜寻的范围缩小了,仍然是很困难的事。但是,那时出现了行李袋的事。”
“行李袋?”
“是,我自己没想到行李袋;是奎因警官的主意,这是他不朽的贡献。自始至终,凶手都知道他所面临的是什么。当他翻死者的口袋时,他发现这张寄存单据,上面记载着行李是寄存在长赛乐酒店。因为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防止死者的身份暴露,所以很显然他一定要弄到寄存在长赛乐行李间的行李,以免它落入警方手里。但他又害怕,因为长赛乐一直在警方严密的监控下。于是他犹像、担心、害怕、顾虑重重,拖了好几天。终于他想出把行李拿到手的计划:把一张签上假名、写好指令的字条及五元纸币和行李存单送到邮局。当事情一发生时,我们就立刻得到线索;而他在一旁观察,眼睁睁地看着计划被破坏,便没有去中央总站拿行李,而行李落入我们手中。
“看看这个凶手拖延导致了什么结果:行李袋一打开,我们发现死者的衣物上有上海的标签。而且当中有些衣服还是新的,应该是最近才在中国买的。我把这些与下述事实联系起来,尽管在全国都做了彻底的寻查仍没有在我国找到此人。这个神父曾住在美国,只是最近刚刚访问完中国回来,我想在本国应该有人会出面指认他——他的朋友或是亲戚。但是,没有。因此,他是长期定居东方的居民这件事,倒像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他是来自中国的天主教神父,我们会有任何资料吗?在这个佛教和道教的国土上,天主教神职人员是特殊的一类。”
“他,是个传教士,”谭波小姐缓慢地说、。
埃勒里笑了:“又答对了,谭波小姐!我完全相信,这位带着每天祈祷书、说话很温和、仁慈的事奉主的先生是一位来自中国的传教士。”
奎因警官瘦削的肩头正靠在门上休息,突然有人砰砰砰大声敲门。警官很快转身,把门打开。是维利警佐,像往常一样,一脸的冷酷与严厉。
埃勒里低声说了句:“抱歉,失陪一下!”匆匆走到门口。所有人都带着不安和焦虑的表情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门边密商。维利警佐低沉如雷鸣的声音透露着不样,警官则得意洋洋地在一旁观望,埃勒里一边低语一边用力地点头。什么东西从维利强壮的手上传到埃勒里的手上,埃勒里转过身去,仔细检查手中的东西,随即转回来,微笑着把手上的东西塞进口袋。警佐斜靠在门上,魁梧的身躯就站在警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