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柩之城(第8/23页)
“可是失踪和死亡的两个人都是从我们国内来的,小余还能通过国内警局查到探险队的人员情况呢,这个岂不是更重要?”我提醒他。
“也对。”穆哈用厚厚的棉手套摸摸头说,“看来必须得和她们分享情报嘛。喂,我说,言,你夫人很聪明的嘛!”
“你才知道啊,我这么多年吃亏吃多了!起义了多少次,最后还是没斗过她!”我大声强调。
“那是在中国,不是都说你们阴盛阳衰嘛。现在是在俄罗斯,我看咱们能一举扭转局面。”穆哈没忘了时刻给我打气。
“看运气吧。”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回应他。
我们俩走下山,走到发电房前面。穆哈隔着玻璃看一眼,回头笑着对我说:“言,好运气!这里面还有一堆煤,没准儿收拾一下还能发电呢。我当警察之前,就在马加丹大学里学的能源动力。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就是能文能武啊!”
“要能发电,营地里就有电灯了吧?”我试着问。
“不光电灯,电热毯、电暖壶都能用的。”穆哈笑着说。
“那就赶紧修这个发电机吧,我觉得这比破案重要。我这几天都被冻傻了,热水都得节约着喝。”我浑身哆嗦着说。
“好好,我在闲着的时候就来这里修电机,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穆哈大笑着说。
发电房里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又蹒跚着走进教学楼。那里好多黑板上还残留着俄文的粉笔字,但是总体来说,里面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看样子也不会在这里发现什么线索。
“到实验楼去吧。”穆哈指着东面说。
说实在话,一直在没膝深的雪里跋涉,真是件苦差事。我的脸虽然围了围巾,但呼出的气都凝成了水珠,围巾就像冰铠甲似的硬邦邦地挡在面前,不小心蹭一下都生疼。由于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加上在雪地里抬腿落脚都难上加难,我贴身穿的保暖内衣都被汗打透了。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只能住帐篷,不能洗澡,也不能烫脚。我真担心老这么跑来跑去的,自己会馊掉,变成臭虫。
穆哈不光人高马大,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我只好以小跑的状态追赶他。这样走到实验楼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
跟教学楼一样,实验楼应该也很久没人来过了。当穆哈推开楼门的时候,厚厚的一层尘土扑落下来,落到我的帽子和脸前的围巾上。围巾上面本来就挂着一层冰水,再被灰尘覆盖,差不多快变成水泥墙了。
“这座楼就一个大门。”穆哈对我说,“看样子得有三四个月没人进来过了。”
与明亮的教学楼不同,实验楼的窗户较小,因此楼里面显得有些阴森。我紧紧跟在穆哈后面,在下面两层楼仔细搜寻半天,看到了许多实验仪器和矿石标本,还有貌似后来探险者以各种文字在墙上的涂鸦。
我和穆哈坐在研究室仓库里硕大的电缆轴上休息。穆哈抽着烟,似乎情绪不佳——如果上面两层楼里再不能发现什么,那么这栋楼又是白跑了。
他抽完烟的时候,我也总算把自己面前那堵“水泥墙”整理了一下。我们俩站起来又朝三楼爬去,心里默默祈祷着能发现点什么。但是三楼似乎也让我们失望了,我们接连检查了几间屋子,都失望而归。
“就剩下最西边那间了。”穆哈指着说,“真希望在那里发现你们那位失踪的董事长。”
“我虽然希望,但不抱幻想。”我耸耸肩。
穆哈似乎有些过于郑重地推开那间屋子的房门,我们俩惊呆了。这间屋子确实给了我们提示,但这里既没有浦莹的身影,也没有能帮助解开谜题的线索。它所呈现的东西将我们带进了更深的谜题中。
在这个屋子中间有一行足迹,它很新,就像是昨天晚上刚被踩出来的一样。但它孤零零躺在房屋中间,既不靠近房门,也不靠近窗户。换句话说,它既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2
那天,我和穆哈没有再发现什么疑点,唯有实验楼和宿营楼里那两处无头无尾的脚印。
我一度疑心浦莹和吕侃是被这城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给抓走的,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自己缩在二楼大厅的帐篷里,听到外面狂风摇摆着楼上破损窗户的咣当声和掠过电线的呜咽声,愈发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二楼的宿营房间窗户玻璃比较齐全,而且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木地板,但仍有风从其他楼层钻进来,吹着我的帐篷,好像有人在用手晃动它似的。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袭击我们。可外面虽然噪音很大,但除了狂风作弄,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发生。就在我逐渐放松警惕,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楼梯那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