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闯入雪密室[1](第5/23页)
棺材本不该有门,可这口棺材却有;门本该有锁,可这扇门却没有。
因为它不必上锁,史怿陀先生定下的“除了史小七外任何人不得接近”的规矩就是锁。这是一道无形的锁,却比任何有形的锁都要牢靠。可是,如果有谁不守规矩不听话,这无形的锁却又比任何有形的锁都脆弱。
这个不听话的人是谁?何竹道很想知道,因为不听话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只不过,凶手除了不听话外,还需要有点神通。不听话只能解开一道锁,可是锁还有第二道。
那就是横在主屋和棺材之间的这片雪地!
在这片雪地上,只有两类足迹。其中之一是昨晚史怿陀先生返回棺材时留下的,他的大脚留下的足印清晰可辨。另一道则是今早众人往返棺材前留下的,因为多人来回踩踏,足印已难以分辨,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这类足迹是在史小七来送早餐后才形成的,在此之前,雪地上只有史怿陀唯一的足迹!
那么,凶手的足迹呢?
一阵狂风吹过,何竹道眼前飘过一样东西,他信手一拈,原来是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史家院落的四周栽种着许多法国梧桐。他松开手指,梧桐叶缓缓落至雪面,却忽又被一阵风吹起,往更远的地方飘去。
凶手一定和这枯叶一样,是被风吹走的吧!
何竹道苦笑起来。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左阿妹的眼睛。
为什么在听说自己丈夫还活着时,那双眼睛会闪现失望的神情?
1
“左阿妹——你的太太——理应位列嫌疑人名单。”
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任何一个男人,在被告知“你老婆想杀死你”时,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太舒服。
我问何竹道:“她的动机是什么?”
“吃醋。”
我顿时无言。
吃醋。再没有比这更简短却更明了的回答了。每一个出轨的丈夫背后,岂非都站着一个酸溜溜且随时准备化身为杀人犯的妻子?
“她在吃谁的醋?黄钰儿?”根据何竹道的案情讲述,我这位太太的怀疑对象,一定就是我女儿的好友了。
“正是。”
我顿时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就像被人泼上了火锅底汤。
“可是黄钰儿的年纪足够做我女儿了!”
“所以她也足够年轻——”何竹道淡淡答道,“女人最痛恨的,不正是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吗?”
我苦笑起来。“我猜我太太那天晚上一定过得很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像病入膏肓。从黄钰儿进门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到血色。餐桌上,她几乎没有说话,也几乎没有吃东西。晚餐一结束,她便一个人回卧室休息去了。”
我叹了口气,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我太太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你听到一个男人问另一个男人“我太太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不想大笑吗?
可是我没笑,何竹道也没笑,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太太是一个喜欢吃醋的人。”
“女人岂非都喜欢吃醋?”
“她不但喜欢吃醋,还会因为吃醋而动手杀人。”
“所以她是一个性情残暴的女人?”
“她不但会杀人,而且还能不留痕迹地离开现场。”
“所以,她是一个魔术师?”
“她本就是个魔术师。”
“你说她是魔术师?!”我睁大眼睛,看着何竹道。
“她不但是魔术师,还是杂技演员,不但是魔术师兼杂技演员,还是市艺术剧团最优秀的魔术师兼杂技演员。”
何竹道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所以,你才会看上她。一个既懂魔术又会杂技的女人,总能给人神秘的感觉,而先生你不正是喜欢神秘的东西吗?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打动你这位二十年不续弦的老鳏夫。”
“你说我是二十年不续弦的老鳏夫?”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我的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