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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但是,我的任务只是告诉你们我观察的结果,完全是技术上的意见。有了这些信息,该轮到你们来解释剩下的东西了……”
“但是剩下的东西都是自相矛盾的!”
“这是你们的问题。”小个子的法医一边说一边整了一下眼镜。“我不能给您提供什么建议,但是从你们收到的画板来看,我还是倾向于谋杀……”
“老实告诉您,我也不相信其他可能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请求您在做尸体解剖的时候特别留意我先前向您提到的东西……”
“您有什么想法,维德科恩德?”欧文愉快地问。
“我确实有点想法。我认为这个作案只有一种解释。凶手是对受害者实施了麻醉,或者是让受害者处于持续的昏睡状态。我不知道他给受害者注射了什么药物,导致受害者一直昏迷,最终脱水而亡。”
“那么这个水瓶又是干什么用的呢?”
“那只是一个放在那里的道具,完全是为了嘲笑我们。”
“那么望远镜呢?”欧文强调说,“即使是起装饰作用的道具,它总得要有种暗示的意义。”
警官耸了一下肩膀,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通常来说,望远镜的用处是看远处的东西。”我的朋友又说。“但是,我们从这里能看到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凑到一个玻璃窗前面扫视了一遍外面的景观。“大概一百米远的地方是树林的边缘,周围是一大片空地和一些灌木丛……说实在的,没有什么可看的。我真心希望您能通过尸体解剖发现神秘的麻醉剂,我亲爱的警官……否则的话,我们只能祈祷有灵机一动的好运气来解开这第四个令人费解的谜题!”
在去往塞温斯宅第的路上,欧文向我简要地介绍了他所收集到的关于头号嫌疑犯——保罗·布鲁克——的信息。我们上次和维德科恩德警官会面已经是二十四小时以前的事情了。从那之后,我们没有听到任何新的消息。昨天,在和维德科恩德告别之际,欧文向他提到了米歇尔来访的事情。欧文还说他对米歇尔的证词持谨慎态度。维德科恩德警官建议他先自行展开调查工作,先了解一些背景情况,然后再考虑官方的介入。约翰·布鲁克的名头让维德科恩德警官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尽管他赞同欧文的做法,他还是请求欧文尽可能低调行事。
这是五月底的一个下午,天气非常晴好。我望着周围宁静的英国乡村风光,无法抑制地联想到了康斯特勃的绘画作品。我们经过了一个小湖泊,湖水映照着天空中那些像棉絮一样的小朵云彩,就像是画家们在画布上渲染出来一样。尽管只有五六英里远,我们已经完全抛开了首都伦敦无休止的喧嚣!
“实际上,”欧文说,“我了解到的约翰·布鲁克的情况比他的儿子要多……”
“他的儿子还有大把时间去闯荡出自己的名声。”我发表评论的时候并没有把目光从湖水上挪开。
“说的没错。但是希望他不要靠犯罪去赢得声誉!不管怎么说,我怀疑他是否具有他的父亲的旺盛精力。要知道,他现在是富有的造纸厂老板,是这个地区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在这之前,约翰·布鲁克的生活经历丰富多彩而且跌宕起伏。在十九世纪的七十年代初期,他频繁来往于巴尔干地区。他还花了一段时间来支持泛斯拉夫运动①。后来,他陪伴着一位年轻的斯拉夫女子回到了英国。很快,他就和那个女子成了婚。然后他出版了一本讨论时事政治的书。接着他开始投身于地理学的研究,还有古币学。他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硬币方面的专家……”
①19世纪东欧和中欧的斯拉夫族知识分子倡导斯拉夫人加强团结、反对异族统治的理论和运动。
“和托马斯爵士的情况一样!也许他们相互认识?”
“我也想到这一点了。他曾经写过一部这方面的专著,他好像还拥有不少出色的古币收藏品。还有,他还曾经对另一个领域着迷过一段时间:埃及考古学。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他组织了几次私人考古活动,目的是寻找法老王的坟墓。在这些考古团队的人员清单上,我发现了托马斯爵士的名字。这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相互是很熟悉的。这些考古研究的成果算不上出众,但是由这些考古活动所引发的课题值得继续深入地研究。二十世纪初,他果断地把精力转向了商业活动,后来的商业成就是尽人皆知的。但是专心经商并不影响他继续关注艺术领域。他慷慨大方地资助年轻的艺术天才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