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等舱乘客(第4/5页)
“他们的妈妈呢了”
霍夫曼低下了头,“我仍然爱她,如果她能回心转意,离开那个男人,也许有一天她会来美国找我们,回到她自己的小家庭中。”
他又开始啜泣起来。
“克莱夫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霍夫曼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苦涩,“挖掘别人的伤口是他的生意。我妻子出了赏金,到处都有传单……克莱夫顿说如果我的新生意不让他作为一名合伙人,他就把我交给警察局,我会因为绑架自己的亲骨肉而坐牢。”
福特尔拍了拍这个男人的后背,说:“您最后一次看到克莱夫顿是在什么时候?”
霍夫曼耸了耸肩,“那天在甲板上,他像您一样——住在一等舱里。他没有再来打扰我——但他会在美国等我,他会在美国等我。”
“不,他不会了。”
霍夫曼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福特尔,“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您一些事,霍夫曼先生……”
“纳维瑞尔,米歇尔·纳维瑞尔,”
那个矮个子男人伸出了手,福特尔同他握了一下。
“纳维瑞尔先生,我需要您发誓,如果我告诉您一些秘密,它不会传出这间房舱。”
“我发誓。”
“约翰·克莱夫顿死了。”
“……怎么死的?”
“有人谋杀了他。”
“不是我!”
“当然,我恐怕您只会开枪打死他,然后把他扔进海里去。不,他是被枕头闷死的,泰坦尼克号上的负责人暂时把这个消息封锁起来,为了他们个人的利益。但是您必须小心——他们已经知道您是他的勒索对象之一。”
“他们怎么知道?”
“他的房间里有一张‘顾客’名单,您需要离开这条船,当它一靠岸的时候,您要尽快带着您的孩子们消失。”
“您……您不打算……”
“把您交出去?不,我不知道您做的事情是否正确,纳维瑞尔先生,但是我知道您的确爱您的孩子……而且我确信,您没有杀死约翰·克莱夫顿。”
“我倒宁愿杀死他。”
“这种感情很容易理解……祝您好运。”
然后两个男人再一次握了一下手。
纳维瑞尔的态度已经变得相当温和了,他陪着福特尔回到二等舱餐厅,然后这位父亲加入到孩子们中间,福特尔回到安德瑞斯身边。
“您要办的事办完了吗?”当他们离开餐厅时,安德瑞斯问。
“是的。”
‘“没遇到困难?”
“不太大。”
当这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顺着原路穿过厨房时,那间宽大的厨房里的匆忙节奏已经缓和下来,厨房的艺术被现实的洗碗、叠盘子、倒垃圾所取代。而在空空荡荡的一等舱餐厅里,桌子被擦拭干净,重新摆上了新的亚麻桌布、瓷器与银器。
在餐厅后面的大楼梯旁边,安德瑞斯向福特尔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开了,可能是回他自已的房舱去了。福特尔则走向宽敞的接待室,在那里,音乐晚会正在举行。
就像一等舱餐厅与二等舱餐厅一样,接待室的宽度与船等宽,尽管地方宽阔(福特尔估计它的长度超过五十英尺),却让人产生一种亲密感——白色镶板的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图案,灯光柔和,阿克斯明斯特的地毯铺在地上,休闲的藤椅与豪华的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在四人藤桌上茂密的棕榈叶插在巨大的花瓶中。
提琴师沃利斯·哈特雷的五重奏小乐队正围绕在豪华的钢琴前(接待室里没有舞台),演奏着奥芬·巴赫的乐曲《霍夫曼的故事》,这首乐曲在福特尔听来具有一种讽刺意味,他刚刚听过另一个“霍夫曼”的故事。小乐队非常擅长演奏古典轻音乐——普契尼,李斯特,比柴——而在音乐会的最后阶段,将举行一场非正式的舞会,这主要是应年轻乘客的要求而举行的,他们将表演最新流行的狐步舞,对这支没有鼓手的乐队来说,狐步舞曲不是他们的固定演奏曲目。
福特尔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小桌子前找到了梅尔与哈瑞斯夫妇,他加入到他们中间。窗外是宁静的大海,夜空晴朗,星光灿烂;船的晃动尽管轻微,但还是能够察觉得到,就如同主旋律下面的重复旋律。“音乐会”是非正式的,当船上的服务员走过来送咖啡、茶与烤饼时,人们普遍停止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