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衔树枝(第4/14页)

波洛说:“依你的推断,安伯里奥兹充当了什么角色?”

“我不太确定,我想他是个替罪羊。他不止一次地玩过双面间谍的把戏。我敢说他是被算计了。不过,这只是个想法。”

赫尔克里·波洛轻轻地说:

“如果您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巴恩斯先生擦了擦鼻子。

“他们还会再找机会对付他,”他说,“哦,没错,他们还会再找机会。时间不会太长。布伦特有人保护,我敢说,他们需要格外小心。下手的人不会拿把手枪藏在树丛里,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明显。您要告诉他们要注意那些和他有来往的体面人——他的亲戚朋友、老用人、帮他配药的药剂师助理、卖酒给他的酒商。干掉阿利斯泰尔·布伦特可以挣好几百万呢。人们为了,比如说一年四千英镑的收入,什么都愿意做!”

“有这么多吗?”

“也许会更多……”

波洛没吱声。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开始时也想到过赖利。”

“爱尔兰人?爱尔兰共和军?”

“没想这么多。但是,您知道,地毯上有一处好像尸体从上边被拖过的痕迹。可是,如果莫利是被一个病人开枪打死的,那他就应该是在他的诊室里被枪杀,没有必要去移动尸体啊。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不是在诊室里被害的,而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就在诊室隔壁。这就意味着他并不是被病人杀害的,而是那栋房子里的某个成员。”

“不错。”巴恩斯先生欣赏地说。

赫尔克里·波洛起身,伸手告别。

“谢谢您,”他说,“您给了我很大帮助。”

4

回家的路上,波洛又去了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

有了这次到访,他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贾普。

“早晨好,我的朋友。今天开庭,对吗?”

“是的,你会去吗?”

“我想我不会。”

“我想确实也不值得你费神去听。”

“你叫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出庭做证吗?”

“可爱的梅布尔(Mabelle)——她为什么不能把名字弄得简单点儿,Mabel不行吗?这种女人真让我受不了!没有,我没叫她来,没必要。”

“你没听到她的什么消息吗?”

“没有,出什么事儿了吗?”

赫尔克里·波洛说:

“我随便问问。你也许有兴趣知道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前天晚饭后离开了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而且一直都没再回去。”

“什么?她逃走了?”

“这可能是一种解释。”

“但她为什么要逃呢?她没什么问题,说的都是实话,履历也很清楚。我给加尔各答发了电报了解她的情况——那是在我知道安伯里奥兹的死因前,否则我都不会发。而且昨晚我拿到了回复,都没有问题。她在那边住了好多年,她对自己的陈述都如实,只是关于婚姻那一段有些含糊。她嫁给了一个印度学生,后来发现他有另外几个相好。所以她恢复了自由身,开始了慈善工作。她和传教士们合作,教授演讲技巧,帮助建立业余剧团。事实上,我觉得她挺惨的,但是绝对不可能与凶杀案有牵连。现在,你又说她跑了!我实在不理解。”他停了一分钟,然后不确定地说,“也许她只是厌倦了那家酒店?我就挺容易产生这种念头。”

波洛说:“她的行李还在酒店,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贾普说了句脏话。

“她什么时间离开的?”

“大概七点差一刻。”

“酒店那边的人怎么说?”

“他们都很难过,女经理看上去完全乱了方寸。”

“他们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因为,我的朋友,设想一下一位女士偶尔去外面住一晚(不管她的情况看上去多么不像),回来时如果发现酒店把警察给叫来了,她得有多生气。哈里森夫人,酒店的那个女经理,给几个医院都打了电话,以防她是出了车祸。我去时她正考虑通知警署。我的出现在她看来简直是上帝的安排。我把事情揽了过来,说我会找一位办事谨慎的警官来帮忙。”

“这位办事谨慎的警官一定是您的好朋友了,我猜?”

“你猜得很对。”

贾普嘟哝说:“好吧,庭审后我跟你一起去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