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关紧门(第8/12页)
赖利先生的诊室和办公室都在一楼,和楼上的房间一样大,但是光线暗一些。他的病人也少一些。
莫利先生的合伙人是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年轻人,一绺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头上。他的声音颇有魅力,眼睛也炯炯有神。
“我们希望,赖利先生,”贾普自我介绍之后说,“您在这件事情上能给我们一些启示。”
“那您就错了,因为我帮不了你们什么。”赖利说,“我想说的是,亨利·莫利是最不可能寻短见的人。我也许会这么做,但是他不会。”
“您为什么会这么做?”波洛问。
“因为我有一大堆的麻烦,”赖利说,“钱的问题就是其中一个!我永远都做不到收支平衡。但莫利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没有债务,没有钱方面的麻烦。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外遇呢?”贾普问。
“您是说莫利吗?他的生活没有任何乐趣!完全被他姐姐给控制了,可怜的人。”
贾普接着问起赖利当天上午看的那些病人的具体情况。
“噢,我想他们都很准时,而且没什么问题。小贝蒂·休斯,她是个好孩子——他们一家都先后成为我的病人。阿伯克隆比上校也是个老病人。”
“霍华德·赖克斯先生呢?”
“那个爽约的病人吗?他从没找我看过病,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打电话来特别要求预约在今天上午。”
“他是从哪里打电话过来的?”
“霍尔本宫酒店。他是个美国人,我猜。”
“艾尔弗雷德也这么说。”
“艾尔弗雷德应该知道,”赖利先生说,“他是个电影迷呢,我们的艾尔弗雷德。”
“您的另一个病人呢?”
“巴恩斯吗?有趣又严谨的小个子。他是个退了休的公务员,在依陵路那边住。”
贾普停了一会儿,然后接着问:“您对内维尔小姐怎么看?”
赖利先生挑了一下眉毛。
“美丽的金发女秘书吗?没什么事儿,老兄!她和老莫利的关系绝对清白,我敢肯定。”
“我可从没想说他们不是呀。”贾普说得脸有点儿红。
“那是我理解错了。”赖利说,“请原谅我污秽的想法,好吗?我以为您这么问,是因为在怀疑那位女士!”
他岔开话题,对波洛说:
“原谅我用了您的语言。我的法语说得不错吧?都是跟修女们学的。”
贾普对他轻浮的表现感到不满,他问:
“您对和她订婚的那个年轻人有什么了解吗?据我所知他叫卡特,弗兰克·卡特。”
“莫利不太看得上他。”赖利说,“他曾经劝内维尔跟他分手。”
“这会令卡特不爽吧?”
“可能让他非常不爽。”赖利幸灾乐祸地附和着。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好意思,你们现在是在查自杀,并不是谋杀,对吧?”
贾普立即说:“假如是桩谋杀,您会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我没有!我宁愿它是乔治娜干的!她是那种十分节制、令人生畏的女人。不过我想乔治娜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当然,我也可以偷偷溜到楼上去,把那老兄给杀了,但是我没有。其实,我很难想象有谁会想杀了莫利,但我又无法想象他是自杀。”
他的语气有了些变化,补充道:
“事实上,我对此感到很难过……你们千万别拿我的话当真,好吗?我很喜欢老莫利,我会想念他的。”
7
贾普放下电话,面色凝重,他转身对波洛说:
“安伯里奥兹先生感觉不太舒服,今天下午不想见任何人。但他得见我,别想跟我耍花招!我已经安排人去了萨伏依酒店。如果他要逃跑,就可以跟踪他。”
波洛若有所思地问:
“你觉得是安伯里奥兹开枪打死了莫利?”
“我不知道,但他是莫利生前最后见到的人。而且,他是个新病人。根据他自己所说,他在十二点二十五分离开,那时莫利还好好的。他说的也许是真话,也许不是。如果莫利那时还没事儿,那么我们就要弄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这时离他下一个预约还有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有没有人进来看到过他?比如:卡特?或者赖利?发生了什么事?依照这个说法,从十二点半,或者二十五分到最多一点钟之间,莫利死了。不然的话他要么就会按响蜂鸣器,要么就会传话下来给舍迪小姐,让她别等了。可是他没有,所以他要么就是被杀了,要么就是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沮丧到无法解脱,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