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5/6页)
朱迪斯微笑着,稍稍扬起眉毛。“我不记得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哦,完全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为了集体的利益。”
他语气中的那种戏谑惹恼了朱迪斯。她脸一红,离开诺顿走到富兰克林旁边坐下。她说:“富兰克林太太感觉好多了。她想让我们今晚上楼到她的房间去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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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上楼的时候,我心想,富兰克林太太绝对是个情绪化的人。她先是把我们所有人折腾得坐卧不宁,然后又突然变得善意满满。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睡衣,躺在躺椅上。她旁边放着一个带旋转式书架的小桌子,上面摆着各种咖啡用具。在克雷文护士的协助下,她白嫩的手指灵巧地操作着各种器具煮咖啡。除了晚饭后便回房间休息的波洛、还没从伊普斯维奇回来的阿勒顿,以及仍在楼下的勒特雷尔夫妇,其他人都在。
不久我们就闻到了咖啡的香味——真是美妙的味道。斯泰尔斯庄园的咖啡浑浊无味,所以我们都很期待富兰克林太太用新磨的咖啡粉泡的咖啡。
富兰克林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太太倒咖啡的时候他帮她递杯子。博伊德·卡灵顿站在沙发旁边,伊丽莎白·科尔和诺顿站在窗边。克雷文护士坐在床头。我则坐在扶手椅里苦想当天《泰晤士报》的填字游戏。
“平稳之爱,何人相害?”我念道,“八个字母。”
“大概是字母倒拼的谜语。”富兰克林说。
我们想了一分钟。我接着念道:“山间的伙计人不好。”
“Tormentor(注:英文中单词“tor”有“小山”之意,“men”是“人”,而“tormentor”有“折磨者”的意思。)。”博伊德·卡灵顿脱口而出。
“引用:‘无论问什么,回声唯答’——空白。丁尼生诗句。五个字母。”
“Where,”富兰克林太太说,“肯定没错。‘回声唯答何处’,对吧?”
我对此表示怀疑。“这个词的结尾字母应该是W。”
“唔,很多词语最后一字母都是W。How,now,snow。”
窗边的伊丽莎白·科尔说:“丁尼生的原话是:‘无论问什么,回声唯答死亡’。”
我听到有人突然深吸一口气。我抬头看去。原来是朱迪斯。她从我们身边走过,穿过落地窗上阳台了。
我一边思考着最后一条没有解开的线索,一边说:“平稳之爱那一条应该不是倒拼谜语。现在第二个字母是A。”
“提示是什么来着?”
“平稳之爱,何人相害?空格,字母A,然后是六个空格。”
“Paramour(注:意为“情人”。)。”博伊德·卡灵顿说。
我听见芭芭拉·富兰克林的茶匙与小盘碰撞发出响声。我接着念下一条提示。
“‘嫉妒是一只青眼的怪兽’,某人曾说过。”
“莎士比亚。”博伊德·卡灵顿说。
“说这句话的是奥赛罗还是埃米莉亚?”富兰克林太太问。
“都太长了。提示说只有四个字母。”
“伊阿古。”
“我确定是奥赛罗。”
“根本不是奥赛罗。这句话是罗密欧对朱丽叶说的。”
大家各抒己见。突然阳台上的朱迪斯叫起来:“看啊,流星。哦,那边还有一颗。”
博伊德·卡灵顿说:“哪儿呢?我们要许愿啊。”他上了阳台,伊丽莎白·科尔、诺顿和朱迪斯已经在那儿了。克雷文护士也出去了。富兰克林也站起身出去看。他们站在阳台上,望着夜空发出感叹。
我仍然纹丝不动地低着头看着填词游戏,为什么要看流星呢?我没什么愿好许的……
突然,博伊德·卡灵顿转身回到了房间。
“芭芭拉,你一定要出来看看。”
富兰克林太太厉声说:“不,我还是算了吧。我太累了。”
“胡说,芭布丝。你一定要出来许个愿!”他笑了,“别反对了。我抱你出去。”
于是他弯腰抱起富兰克林太太。她大笑着抗议道:“比尔,把我放下——别做这种傻事了。”
“小女孩儿一定要出来许个愿。”他抱着她穿过落地窗,把她放在阳台上。
我俯身看着报纸。因为我回忆起……那是一个晴朗的热带夜晚,阵阵蛙鸣……突然天上飞过一颗流星。当时正站在窗边的我转身抱起辛迪丝,抱着她看星星,并许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