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3页)
“是的。信手涂鸦很有意思,不是吗?”
“在这儿的座位上——在星期六晚上的桥牌得分卡上——星期天上午在凉亭里……”
握着铅笔的那只手一僵,停下笔来。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好奇口吻说:“在凉亭里?”
“是的,在凉亭里的圆形铁茶几上。”
“那么那一定是在——在星期六下午画的。”
“不是星期六下午。格杰恩星期天中午大约十二点左右去凉亭里取玻璃杯的时候,茶几上没有画任何东西。我问过他了,而他对此十分肯定。”
“那么那一定是在——”她只犹豫了片刻,“当然,是在星期天下午。”
但赫尔克里·波洛依然和蔼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认为不是。格兰奇的人整个星期天下午都在游泳池附近,给尸体拍照,从水里取出左轮手枪。直到黄昏他们才离开。如果有人去凉亭,他们会看到的。”
亨莉埃塔缓缓地说:“我现在记起来了。我是晚上很晚才去的——在晚餐之后。”
波洛的声音变得尖厉起来。
“没有人会在黑暗中‘信手涂鸦’的,萨弗纳克小姐。您是想告诉我,您在晚上来到凉亭里,站在桌边,在您无法看见自己在画什么的情况下,画了一棵树吗?”
亨莉埃塔镇静地说:“我告诉您的恰恰是真相。您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您有您自己的想法。顺便问一句,您的想法是怎样的?”
“我认为,您是在星期天中午十二点之后,即格杰恩取走杯子之后,进入凉亭的。你站在茶几边观察着什么人,或是在等待什么人,然后下意识地取出一支铅笔,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的情况下画了伊格德拉西尔。”
“星期天上午我并不在凉亭里。我在露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我取了园艺篮子,来到大丽花坛,修剪整理了一下那些长得不整齐的紫菀花。之后,在差不多一点钟整的时候,我来到游泳池。我已经向格兰奇警督陈述过这一情况了。一点钟之前我并未靠近过游泳池,直到约翰被枪杀之后才到的。”
“这些,”赫尔克里·波洛说,“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但伊格德拉西尔,小姐,恰恰作出了相反的证明。”
“您的意思是,我当时在凉亭,并且枪杀了约翰,是吗?”
“您在那儿并且枪击了克里斯托医生,或者,您在那儿并且看到了是谁枪击了克里斯托医生——再或者,有另一个知道伊格德拉西尔的人在那儿,并且故意在茶几上画了它,以使您受到怀疑。”
亨莉埃塔站了起来。她高扬着下巴转向他。
“您仍然认为是我杀了约翰·克里斯托。您认为您能够证明是我向他开的枪。那么,我将要告诉您,您永远也不能证明这一点,永远不能!”
“您认为您比我更聪明吗?”
“您永远也不能证明这一点。”亨莉埃塔说。然后,她转过身,沿着通向游泳池的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