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5/8页)

波洛耸了耸肩。他说:“没关系,就这样吧。”

格拉蒂丝·纳拉科特说:“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她扫视着每个人的脸。

韦斯顿说:“我想没有了,谢谢你。”

波洛说:“谢谢你,没事了。你确定没有什么事——没有忘记什么应该告诉我们的吧?”

“关于马歇尔太太的事吗?”

“随便什么事,所有不同寻常、不合常理、说不通、有点特别、很奇怪的——反正是那种会让你觉得,或是会跟你同事说起‘真奇怪’的事情。”

格拉蒂丝有点疑惑地说:“呃,你的意思是与案子无关的那一类小事吧?”

赫尔克里·波洛说:“别管我的意思是什么,你不用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你今天的确碰到过觉得‘真奇怪’的事吗?”他把那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格拉蒂丝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在放水洗澡。不过我当时的确跟楼下当值的埃尔西说:‘真奇怪,怎么会有人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洗澡?’”

“谁的洗澡间?谁在洗澡?”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听到有水从这边的污水管排下来,我就跟埃尔西说了那句话。”

“你能确定那是有人在洗澡吗?不是谁在洗手?”

“啊!我很确定,放掉洗澡水的声音是不会听错的。”

波洛表示不需要再多留她了,于是他们让格拉蒂丝·纳拉科特离开了。

韦斯顿说:“你不会认为有人洗澡是个重要线索吧,波洛?我是说,这方面应该没有什么关联,又没有血渍要洗掉,这正是——”他犹豫起来。

波洛插嘴道:“你要说的是,这正是掐死人的好处!没有血渍、没有凶器——不用丢掉或藏匿什么!除了体力之外什么也不需要——只不过还要有行凶的本性!”

他说得非常愤怒,情绪激动,韦斯顿不禁有点畏缩。

赫尔克里·波洛抱歉地笑笑。“哎,哎,”他说,“洗澡的事也许不重要,谁都可能洗个澡的。雷德芬太太在去打网球之前,或是马歇尔先生、达恩利小姐,我刚刚说过,谁都可以洗澡,这没什么。”

一名警员敲了敲门,把头伸进来说:“达恩利小姐找你们,她说想再见见你们二位。她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

韦斯顿说:“我们现在就下去。”

他们先见到了科尔盖特。他哭丧着脸说:“劳驾一下,局长。”韦斯顿和波洛跟着他走进卡斯尔太太的办公室。科尔盖特说:“我找希尔德查过了打字的事,没什么疑点,这信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才打得完。如果说中间还得停下来想一下的话,恐怕花的时间还要更多。我想时间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你看看这封信。”他把信递过来。

“马歇尔先生大鉴:在阁下度假期间,致函相扰,殊感抱歉,唯与百利腾得公司所签合约,发生未能预见之紧急状况……”

“差不多就是这些,”科尔盖特说,“发信日期是二十四号——也就是昨天。信封上是昨天伦敦的发出邮戳,以及今天早上莱德卡比湾的收到邮戳。信封和信纸上的字是同一部打字机打的,从内容上看,马歇尔完全不可能事先准备好回信。数字都是从信里引出来的——整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疑点。”

“唔,”韦斯顿不快地说,“这下好像洗刷了马歇尔的嫌疑,我们得另找线索了。”他跟着又说道,“我得去见达恩利小姐,她正等着呢。”

罗莎蒙德步履轻快地走进来,笑容里略含歉意。她说:“实在抱歉,这件事也许不值得来打扰你们,可是人有时是会忘记一些事情。”

“什么事呢?达恩利小姐?”警察局局长指了指椅子。

她摇摇头。“哦,小事一桩。不必坐下了,简而言之,我告诉过你们,我一早上都在阳光崖,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我忘了中间我还回过旅馆一次,然后又出去了。”

“那是几点钟呢?达恩利小姐?”

“应该是十一点一刻吧。”

“你说,你回到了旅馆里?”

“是的,我忘了戴太阳镜,起先以为没关系,后来眼睛有点不舒服,所以决定回来拿一下。”

“你直接回你房间,然后又出去的吗?”

“是的,不过,我也去看了一下肯——呃,马歇尔先生,我听到他打字的声音,就想今天天气那么好,他却关在屋子里打字,实在太傻了。我应该叫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