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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莱弗小姐出了门。柯里警督抬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古尔布兰森?”他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是古尔布兰森呢?房子里有两百多个精神不正常的少年犯,任何人都可能杀人。也许是其中的哪个人干的,但为什么要杀古尔布兰森呢?为什么要杀个外人啊?这完全没道理。”

莱克警员说:“不了解全部情况时无法下结论。”

柯里警督说:“是啊,目前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马普尔小姐进屋时警督马上站了起来,显得很有风度。马普尔小姐似乎有些惊慌,他赶紧上前抚慰。

“女士,不用心烦意乱。”他觉得年纪大的人喜欢被称为“女士”。在他看来,警察属于低层次的人,应当对高层次的人表示尊重。“已经发生的事让人很沮丧,但我们得把事实弄清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但一定非常困难吧?我是说把所有事情弄明白。人们常常顾此失彼,而且常把注意力放在错误的地方,有时是无意中造成的,有时是被人误导。变魔术的人就爱玩这种指错方向的伎俩。他们很聪明,不是吗?我搞不清他是怎么把碗里的金鱼变没的——碗又不能变小,你说是不是?”

柯里警督眨眨眼,用安慰的语气说:“你说得一点没错。女士,我已经从贝莱弗小姐那儿听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我相信你们现在一定都很担心。”

“的确如此,这简直像在演戏,让人不明所以。”

“先是塞罗科尔德先生和埃德加·劳森之间的吵闹。”警督低头看了一眼所做的记录。

“一个非常奇怪的年轻人,”马普尔小姐说,“我一来就觉得他很不对劲。”

“你自然会这样认为。”柯里警督说,“这阵喧闹后,传来了古尔布兰森先生的死讯。之后你便和塞罗科尔德夫人去看了——去看了……尸体,是吗?”

“是的,她让我陪她去,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

“你们一起去了古尔布兰森先生的房间。你们当中有没有人碰过房间里的东西?”

“没有。塞罗科尔德先生不让我们碰任何东西。”

“女士,你有没有恰巧注意到打字机里放着一张纸或一封信?”

“没有,”马普尔小姐飞快地说,“我当时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件事,因为我觉得很奇怪。坐在那儿的古尔布兰森先生肯定是要打什么东西,可打字机上什么都没有。是的,我当时就觉得很怪。”

柯里警督犀利地看了她一眼。

“你和古尔布兰森先生说过话吗?”

“没说过几句。”

“你能想起什么特别有意义或十分重要的话吗?”

马普尔小姐想了想。

“他向我打听塞罗科尔德夫人的健康状况。特别是她的心脏。”

“她的心脏?她的心脏有什么问题吗?”

“据我所知没什么问题。”

柯里警督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马普尔小姐:“塞罗科尔德先生和埃德加·劳森争吵时你听到枪响了吗?”

“其实我没听见。我耳朵有些背。我听塞罗科尔德夫人说,似乎是从外面的停车场里传来的枪响。”

“古尔布兰森先生晚饭后和大伙告别,然后马上就离开了,是吗?”

“是的,他说有几封信要写。”

“他没说有事要和塞罗科尔德先生谈吗?”

“没有。”

马普尔小姐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已经简短地谈过一次了。”

“谈过了吗?什么时候谈的?塞罗科尔德先生不是一回来就吃晚饭了吗?”

“他们是在塞罗科尔德先生进门前谈的。塞罗科尔德先生穿过停车场,古尔布兰森先生出门见他,两人在平台上走了几个来回。”

“还有谁知道这事?”

“我想没人知道。”马普尔小姐回答,“除非塞罗科尔德先生告诉了他的夫人。当时我碰巧在窗边看鸟。”

“看鸟?”

“是啊。”马普尔小姐想了片刻,说,“我想可能是金丝雀。”

柯里警督对金丝雀不感兴趣。

“你有没有碰巧……”他婉转地问,“偶然……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马普尔小姐纯真的蓝眼睛正巧对上了柯里警督的双眼。

“只有零散的几句。”马普尔小姐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