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诞节的悲剧(第5/8页)

“‘什么也不许碰,’我说道,‘振作一点,桑德斯先生。特罗洛普小姐,请到楼下把经理找来。’

“我留在那里,跪在尸体旁边。我不能让桑德斯单独与她在一起。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是在表演的话,那他演得简直棒极了。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茫然而迷惑,完全被吓傻了。

“不一会儿,经理就来到了现场。他迅速地把房间检视了一遍,然后把我们都赶了出来,锁上了门,钥匙拿在他自己手里。然后他去给警察打了电话。警察来的时候,我们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后来我们才知道是电话线路出了问题,经理不得不派一个信使去警察局报案,而水疗院位于城外沼地旁边)。卡彭特太太非常仔细地向我们每一个人打听了情况。她对她那‘过二不过三’的预言这么快就得到了应验非常满意。听说桑德斯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水疗院的庭院里,双手抱着脑袋呻吟着,展示出极大的悲痛。”

“不管怎样,警察最终还是来了。他们和经理、桑德斯先生一起上了楼。稍后,他们派人下来找我。我上了楼。警督正坐在桌子旁边写着什么。他是一位看上去很聪明的人,我喜欢他。

“‘简·马普尔小姐吗?’他问道。

“‘是的。’

“‘我听说,女士,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您在现场?’

“我回答‘是的’并准确描述了当时的情形。我想这可怜的人在总算找到了一位能有条有理地回答他问题的人之后松了一口气。之前跟桑德斯以及艾米莉·特罗洛普打了半天交道之后,他肯定已经是一头雾水了,特别是后者,简直就是个蠢货!我亲爱的母亲曾教导我说,一个有教养的女人应该永远能在公众场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管私底下她可能已经快要失控了。”

“一句令人钦佩的格言。”亨利爵士认真地说道。

“我说完了以后,警督说道:谢谢您,女士。现在恐怕我还得请您再看一看尸体。她是否还是在你们进入房间时她在的地方?有没有被移动过?’

“我解释说我没让桑德斯先生挪动尸体,警督点头表示赞许。

“那位先生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说道。

“‘看上去是那样……没错。’我答道。

“我觉得我并没有强调‘看上去’这几个字,但警督仍用一种相当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那么我们可以肯定尸体就跟刚被发现的时候一样?’他说道。

“‘除了帽子以外,是的。’我答道。

“警督机警地抬起头来。‘您是什么意思……帽子怎么了?’

“我解释说,那顶帽子原本是戴在可怜的格拉迪斯头上的,但现在却掉在她头边上了。当然,我原以为是警察搞的。然而警督断然否认是他们干的。到目前为止,他们没移动过甚至没碰过任何东西。他站在那儿,皱着眉头、困惑地看着面朝下趴着的尸体。格拉迪斯穿着出门的衣服——一件深红色的花呢外套,还有一条灰色的毛领。那顶帽子,一顶廉价的红色毡帽,就躺在她脑袋边上。

“警督一言不发地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眉头紧蹙。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您有没有可能记得,死者耳朵上是否有耳环,或者死者生前是不是有戴耳环的习惯?’

“幸运的是,我有仔细观察事物的习惯。我的确记得有一对珍珠耳环在帽檐下面熠熠闪光,虽然我当时没有特别注意,但对他的前一个问题我可以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就对了。那位女士的珠宝盒被洗劫一空。我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手指上的戒指也被摘走了。凶手准是忘了耳环,所以在谋杀被发现后又回来摘走了耳环。一个冷血的家伙!噢!也许……’他环顾四周,然后缓缓地说道,‘他当时可能就藏在这个房间里,一直都在。’

“但我不同意他的想法。我解释说,我亲自查看过床底下。经理也打开衣橱看过。没有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了。的确,衣橱中间的帽柜是锁着的,但那只是一个浅浅的带搁板的柜子,是没办法藏人的。

“我在陈述这些看法的时候,警督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您的看法,女士,’他说道,‘这样一来,就像我前面说过的,他肯定是又回来过。一个非常冷血的家伙。’